听见常嘉赐直截了当的提起偃门, 迷闺一愣。
“你知道了?”
“你看,我虽然在竹死岛待了不少年,可看似很信任于我的你们却始终没有告诉我实话,我还是去到那儿看见教主和偃门的方水合长老那么熟络才知道竹死岛和偃门的关系匪浅。竹死岛是偃门的分支?连你们都要听凭幽鸩的话?”常嘉赐问。
迷闺没狡辩,看样子是大方的认了。
常嘉赐遗憾地摇头:“连妖修都不得不诚服于魔修的淫威, 偃门主本事可真大。”
既然已打开天窗说亮话, 迷闺索性坦白道:“你杀了方水合, 又打伤了灭瑶教主,门主让我来请你去一趟。”
常嘉赐摇头:“不行。”
迷闺眉头一皱:“你想反抗?”
常嘉赐冷笑,对眼前人摊手:“你应该知道,你这样用剑指着我,我还能留你一命便是因为我现下有伤在身无力动作,我要是能离开这里, 你觉得我还会乖乖留下吗?”
迷闺却不信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常嘉赐无辜:“什么?”
“你救了东青鹤, 奋不顾身,”迷闺盯着常嘉赐的眼睛, 似想从他的瞳仁里看出一点深意,“我记得你以前说过, 你恨他。”
常嘉赐一顿, 嘴角划开了鄙夷的弧度:“我这不叫救他, 我只是把他的命留待之后更合适的时机再拿下而已。”
迷闺追问:“之后什么样的时机才算合适?”
常嘉赐奇怪,迷闺在这事上这么不依不饶, 难道也是幽鸩的意思?继而他眸色一亮, 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幽鸩……也想要东青鹤的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去到偃门之前, 还是之后?若是之前幽鸩是不是早就在计划着什么了?若是之后,自己的莽撞闯入会否反而成了幽鸩计划的一环?
等等……混沌巨兽?!
常嘉赐在阴司地府待了那么久,他自然晓得外头布下的四方结界,那结界牢固了九百多年,怎么会忽然就破了?!真是混沌自己撕裂的吗?
还是其实是有人从内部……故意为之呢?
常嘉赐一瞬怔然,仿佛明白了什么。
然而若真是幽鸩下的手,他如此大动干戈又是为何?
魔修虽在修真界处境维艰,但大多都是私仇个怨,从未听说过派与派之间有过什么大冲突的,这也是为何众人任由偃门坐大至今而没有奋起剿灭的缘故,至少幽鸩没有打着门派的旗号公然为恶大肆杀伐,可若是他有了杀东青鹤的心,这情形便不同了,得罪了青鹤门,怕是修真界大半的所谓正派都能对其群起而攻之,偃门的清净日子也就要不在了。
幽鸩这是图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东青鹤的对手。
“我劝偃门主莫要白费气力,他虽然也算个高手,可比起东青鹤……还是差远了。”常嘉赐说,这倒不是恭维,而是东青鹤在常嘉赐眼里简直是修真界第一魔物,他不认为世间能有第二人可以随便弄死他了,当然,自己除外!
“我不懂你的意思,偃门主与东门主无冤无仇,怎么会要他的命?我此来不过是得门主吩咐要带你走而已。”迷闺口中否认,但是对于常嘉赐将幽鸩这样看扁她也不是认同的,“东门主的确厉害,可到底没法手眼通天,论命格坚韧、论人数者众、论变幻多端,这天下没有一派能抵得上魔修,魔修无所不在,生生不息,且不说我们偃门主不想,就是他万一真有此意,对付东青鹤是难,但对付不合作的旁人……简直易如反掌。”
合作?
幽鸩这话里的深意……是想借自己的手来搞死东青鹤!?
自己凭什么听他的?这天下哪儿来这么好的事儿?!
“他想让我帮他对付人,却派你来胁迫我?这偃门主的行事也太不知礼数了,而我只要一天不离开青鹤门,幽鸩就拿我没办法。”常嘉赐耸肩。
“你难道能在青鹤门呆上一辈子?能不能奈何得了也轮不到你说了算!”迷闺说着,手下又一重,剑尖就顶破了常嘉赐的喉咙,“而且,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常嘉赐吃痛,袖内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不过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视线悄悄向门边一转,开口的时候语气也软了下来。
“迷闺,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走不了,我也不能答应你帮忙,因为……”
常嘉赐猛然沉下声。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迷闺也变了容色,狠戾道:“那可由不得你。”
常嘉赐呵呵一笑,一动未动:“你可以试试……”
迷闺一愣,反手就要来抓他,然而这指尖还未触到常嘉赐的衣角时,一道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外头打了进来,砰得一声,不仅穿透了厚厚的屋门,也穿透了迷闺手中的长剑,还有她左边的肩胛骨,死死地卡在了远处的墙面之中!
一望之下,发现原来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石子,进了墙面后还冒着火星滋滋的打转,足足震出了脸盆大的一个坑。
有半刻迷闺都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开了一个血洞的肩膀,再呆呆看向幽幽洞开的门外站着的那个一身青袍的颀长男子,缩了缩脖子。
……东青鹤?!
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一点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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