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憋死我吗?
泰尔斯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对艾希达作出愤怒的表情,直到他因缺氧而憋得脸色通红。
就在泰尔斯准备伸手去掏匕首的时候,艾希达终于缓缓放下手指。
空气再次流动起来。
“呼……”泰尔斯终于吸进了一口空气,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为什么!”重新获得空气的泰尔斯抬起头,带着愤怒和不忿看着艾希达。
“这么快就忘了吗?”魔能师身体前倾,盯着他的双眼,面色不变却语气生寒:“我刚刚跟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我们见面也才……”泰尔斯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额,我们刚刚……”
“好吧,对,”泰尔斯喃喃道,想起艾希达的话。
“魔能初约,”他的脸色耷拉了下来,叹息道:
“互不深究。”
该死。
艾希达深深地注视着他,缓缓颔首。
“别再忘记。”
“也别再告诉我——你的魔能是什么感觉。”
魔能师深深看了泰尔斯一眼,这才坐回他的“座位”。
经历了刚刚的事情,泰尔斯心情极度不佳,继续理顺着自己的呼吸。
同时把稍微降下去的警惕心,再次提升到最高。
可恶。
这家伙……果然,不能把他当作正常人。
在泰尔斯腹诽的时候,艾希达则默默低头,神色不明。
两人间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除了你对那种状态的感觉和理解以外,”半晌后,艾希达终于开口:“把几次你主动‘失控’的背景和条件,都告诉我。”
泰尔斯叹了口气,从蔓草庄园到断龙要塞,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几分钟后。
“除了红坊街——其余的根本不像是失控。”
“在毫无自觉的‘接触者’阶段,就能使用魔能?”只听艾希达沉吟道:“太奇怪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应该说,魔能师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还伴随着对身体渐次加重的损伤和负担?”
艾希达目光闪烁,似乎在深思。
有那么一瞬,泰尔斯敢发誓,自己从魔能师的眼睛里,见到一丝蓝光掠过。
泰尔斯放缓了呼吸,心中不禁紧张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在等医生宣读诊断书一样。
“不过,每一位魔能师都独一无二,”终于,艾希达抬起头,表情平淡:“也许你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位,也未可知。”
“但在我们循序渐进之前,你不要再使用魔能了——我可不想你还没成为魔能师,就变成一具尸体。”
比较特殊的一位?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比较特殊呢?
泰尔斯在心里暗暗叹气。
说到这里,泰尔斯突然心中一动。
他想到了一件关键的事情。
“对了,艾希达先生,”泰尔斯犹豫着开口,“请问……”
艾希达眯起眼睛,等他发问。
“如果您活了这么久,一定认识你的同类……额,同行们,”泰尔斯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请问您认识一位魔能师吗?”
“她的名字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瑟兰婕拉娜。”
艾希达面色不变。
泰尔斯抬起头,直视着艾希达的眼睛,目光灼灼:
“可能是我的母亲。”
“以及我如此特殊的——原因。”
艾希达在虚空中向后一靠。
两人之间再次出现了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在一片静谧中,泰尔斯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但他没有催促,而是带着忐忑,望着艾希达,等待他的回答。
这可能是解开自己体质和来历之谜的绝好机会。
泰尔斯看着魔能师,心中暗暗想道:不能浪费了。
更何况——关于此世生母的身份和……种族,他早就怀疑已久了。
在泰尔斯走神的时候,艾希达的声音缓缓响起。
“为什么这么想?”
魔能师淡淡地道:“为什么会觉得你的母亲,是魔能师?”
泰尔斯微微一怔。
“我只有可能,从她那里继承魔能师的体质,不是么?”泰尔斯摸着脑袋,忐忑地道道:“而我就在想,如果我的魔能师体质是遗传的话,会否我的母亲也是……”
还有……
泰尔斯忧心忡忡地想起自己奇怪而粗糙,恢复力奇快的体质,自己不正常的大脑容量,还有那些经常以闪回的形式,一片片找回的前世记忆。
不止这些。
从凯瑟尔王和基尔伯特、姬妮对自己母亲的讳莫如深,到凯瑟尔王和李希雅主祭在血脉仪式上的可疑对话,再到大主祭对自己母亲表现出的忌惮与憎恨,以及约德尔在闵迪思厅所言的“同灾祸纠缠在一起”的话语……
这一切,难道不都预示着——
“不可能。”
清澈的男声响起,泰尔斯一愣,看着眼前的艾希达。
艾希达看着他的双眼,严肃而果断地摇了摇头。
“第一,”艾希达双目淡然,“魔能师的体质并非继承得来,与血脉无关。曾经有法师做过实验,他们把五千对男女分成五组——算了,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的,总之,魔能师不是遗传的。”
泰尔斯微微蹙眉。
“第二,”艾希达阖上双眼,又缓缓睁开:“魔能师早已不是普通的生物——一旦我们完全成为魔能师,就会从体质上发生巨大的转变,每个人各自不同,但相通的一点是:再也无法与其他种族生育后代。”
泰尔斯吃惊地张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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