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赵宁醒来时, 身边已经没有了赵慎的踪迹, 她都搞不清昨天夜里究竟是如何睡着的。
赵慎学了一手厉害的绝.活, 她原本心思飘渺不得静心, 赵慎给她揉了一会太阳穴, 她便飘飘欲.仙的睡着了。
身上披着一件四品带刀侍卫的官袍, 那上面的祥云纹络膈的人脸疼,赵宁从袍服里钻了出来,探头往外望了一眼, 就见日光熹微处,赵慎正负手而立的站在那里,他身子只着雪白色中衣, 玉冠纹丝未乱。
赵宁艰难的起身, 鞋袜也已经有人给她穿好,想起昨晚的事, 她此刻甚是窘迫, 便将官袍收拾好, 一步一步往赵慎身边走去, “四, 四哥。”
如若她没有做梦,那么他昨天向她表明了心意了不是么?
这一点对赵宁而言很重要, 如果这是真的,哪怕前方是万丈悬崖, 或是九重地狱, 她都会亦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跳下去。
人生路看似漫漫,长无边际,但实则转瞬间,该失去的都失去了,一个不留神,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便会烟消云散。
如若他二人心中各有彼此,赵宁会付出一切的代价,冲破重重世俗,也要站在他身边。
赵慎侧身,就见小女子正神色羸弱的看着他,迷离的眼神之中透着孺慕之情,也有十月荷花的潋滟。
想来她是明白了。
赵慎颀长的身段挡去了山间吹过来的晨风,姿态渊渟岳峙,他单臂接过袍服,亲手给赵宁披上,又在她脖颈上系了一个不甚好看的活结,“早上天冷,你且忍忍,四哥这就带你回去。”
他怎么也不提及昨夜的事?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赵宁到底是个女子,况且她这个岁数,实在不宜当着男子的面质问男女.情.爱之事。
她点了点头,因着刚刚醒来,双眸如雨后初霁的晴空,里面淬了无数的灵气。
赵慎心思一动,想与她多说些话,但到底没有逗留,虽然这样的独处深得他意,可眼下还不是时候。
赵慎将赵宁抱上了马,那良驹似通人性,对赵宁也是毕恭毕敬,它自己垂下脖颈,俨然一副任人.骑.的顺从模样。
赵宁浑身无力,她以为一定是这两日受惊过度所致,这才刚立春不久,赵慎里面竟只着一件中衣,赵宁借机会紧紧抱着他精瘦坚硬的腰肢,好像很想证明,他昨个儿真的是表明心意了。
只是不晓得四哥到底是什么品味?他怎的不喜婀娜曼妙的熟女,却对她这样的‘夹生’的小姑娘有想法了?
细一想,赵宁又觉着四哥怎能下得了手?
且罢,无论这符不符合常理,都是她所欢喜的。
到了侯府,赵宁将衣袍还给了赵慎,二人身高悬殊太大,赵宁也不敢直视他了,被四哥表明心意之后,她除却欢喜之外,也是甚有压力。
真是不晓得四哥看上她哪一点了?
赵宁这一回府,自是被赵老太君,王氏,赵淑婉等人团团围住,众人见赵宁面若粉桃,丝毫不像受了委屈之态,倒也放心了,虽说男女终有别,姑娘家大了,也不宜与自家兄长太过亲密,但昨日的事毕竟事出有因,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赵宁被左拥右簇着护送到了梅园,她连跟四哥说声道谢的机会也无。
春竹叫婆子抬了洗澡水,正当准备伺候赵宁沐浴更衣时,她吓了一跳,就见赵宁后.臀亵裤上一块明显的血迹,“姑娘!您……莫不是癸水来了?”
春竹和夏雪一直留意着日子,算着赵宁的岁数,也该来小日子了。
赵宁一愣,她觉着今个儿晨起时,浑身上下俱是不自在,原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满脑子都是赵慎,以至于忽略了自个儿身体上的异样。
赵宁慢吞吞的擦身,猛然间惊觉一事。
她今日所穿的四哥的官袍……糟了!那可是官袍!她会不会已经玷.污了四哥官袍?
*
这厢,赵夔与赵翼正要与赵慎协商昨日之事,除却黄十八手底下那些逆贼之外,昨日追踪赵慎的大内高手也是赵家急需查清的对象。
大内高手莫名其妙的追踪御前侍卫?
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且不论,对方是否已经知道赵家已然探清了对方虚实,这件事都是不可小觑的。
赵慎尚未来得及换衣,他雪白色中衣上的血渍着实明显,赵夔作为兄长,大步上前查验一番,“老四,你伤在哪里了?”
赵翼的视线也落在了赵慎的下腹处,赵慎自然也看见了,他一愣……剑眉骤然一蹙,但旋即那淡薄的面容却浅浅一笑,“无事,大约是昨日捕猎时不小心碰上的。”
赵夔收敛神色,“没有伤到就好,这次也幸得公孙姑娘暗中相助,若是老三和小五真有个差池……我这个当大哥的,一辈子都不得心安。”
提及公孙月,赵翼本能使然,他坐在石杌上,不再言语,彷佛一提到这个人,他什么面子里子都没了,里里外外都被人偷窥了空。
他甚至于还记得公孙月当年的模样,还有她用嘴在他额头啄了几口时的情形。
赵翼脸上滚烫,只觉清白早就不在。
赵慎将官袍收好,修长的五指摁在袍服上,指尖轻轻划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才道:“此仇我赵家必报!温茂盛是这些年过的太逍遥了,他大约望了,这太子脚下,还轮不到他一个臣子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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