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晚上不知道啊,说不定回家……”
“什么叫说不定回家?!”
中午时分,田径训练中心食堂里的日又比昨天少了些许。安安坐在江森身旁,拿着手机跟安大海通话,一边朝从四周投射的好奇眼神卖乖,说得轻声细气,很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手机那头,安大海简直暴跳如雷。
可他还没先骂娘,江森这边倒是先爆发出了一声怒吼,“我操!”
“爸,我先不说了,这里有点事。”安安急忙先挂了电话。
食堂外头,卢建军和苗工宽走进来,两个人全都脸色发黑。
已经吃完的江森,起身就迎面走上去,问道:“怎么了?”
“那边把你的B瓶尿检时间,安排到两周后了。”
老苗简直肺都要气炸的样子。
江森闻言,顿时一惊,“草他妈,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卢建军同样气得不行。
他和老苗今天早上过去才发现,国家反兴奋剂组织申城办公室的门压根儿就没开,后来辗转去到他们的实验室,才找到两个值班人员,拿到了江森B瓶尿样的检测安排时间。
江森的B瓶尿液检验申请是昨晚上12点不到提交的,可检测时间,却愣是被安排在了2月15日。理由也很充分,过年了,即日起到正月初八之前,实验室不上班。
卢建军当时还想找贾忠孝交涉一下,希望能破例为江森提前,或者把尿样交给申医,或者他们相信的第三方机构检测,然而这个要求,还是落空了。那个贾忠孝,昨天下午拿到江森的尿液,结果今天凌晨2点,就坐飞机就回了老家。
要说这里头没问题,卢建军自己都不信。
国内凌晨两点的飞机,你特么得思乡心切到什么程度?
可即便这样,卢建军还是不放弃,连续不停地拨打贾忠孝的手机,一直到刚才回来的时候,才在路上打通,不想贾忠孝那边居然还振振有词:“卢主任,雪灾啊,实在没机票啊,我也赶着回家过年啊……”至于什么网开一面,那更是不存在的。
一句话,下班了,他本人不在场的情况下,不许验!
卢建军当时差点在车里就跟贾忠孝这狗日的喷上了。
可作为一个文明体面的副处级干部,他还是艰难憋了回去。
只不过……江森可憋不住!
“草!”在听卢建军说完情况后,江森的情绪当场失控。没有B瓶的确凿检测结果,别说自证清白,甚至连自证清白的程序都无法启动。
而且说实话,清白还是其次的,最关键是如果这么一拖两拖的,耐克那边的代言很有可能就会黄掉。而一旦耐克的代言黄了,抛开金钱上的损失之外,其给出的潜在信号,又会是怎么样的?被盖上“不诚实”的印章,那还想翻身不成?
到时候特么的黄泥掉裤裆,江森估计自己怎么洗都不可能再洗干净。尤其眼下还时间节点敏感,这事儿说不定还要传到国外去,有些个十几年后的阴间媒体,这会儿可正是“新闻自由”和“新闻真相”的标杆呢!到时候谣言出口再转内销,国内个别宁可信野爹也不信证据的傻逼再一配合,江森恐怕自己得当场就被愤怒的傻逼钉到历史的耻辱柱上。
而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一部分人和他的小说阅读人群是重合的。到时候书卖不出去,代言泡汤,做人名誉扫地,对四季药业的起诉说不定也会出波折,黄芪项目搞不好要连锁反应地倒大霉,指不定体委总局为了稳定,还会取消他参加奥运的资格……
“不可能!”卢建军打断了江森漫无边际的猜想,“只要你确实没服用兴奋剂,不管什么情况,总局都绝不可能取消你的参赛资格,你最多就是卖不出书去,以后就老老实实当运动员好了。咱们运动员啊,只要能出成绩,那就一好遮百丑……”
“放屁,你才丑!我才不要干一辈子苦力活!”江森突然把运动员的格调说得很低,“妈的我不能坐以待毙,得想点办法。总局就不能先相信我一下,提前给出个声明吗?”
“没B瓶检测结果,怎么出声明啊?万一出问题,责任谁来担?”卢建军的担忧,果然和江森想的一样,“你现在着急也没用,总局那边也要看真凭实据的。”
江森不禁发飙,“你们特么的就是不爱我了,果然关键时刻才能看清一段感情的真实面目,分手吧,关系破裂了。安安,咱们走!回酒店!”一边说着,拉起安安就跑了出去。
踩着厚厚的积雪,江森和安安一溜烟跑回202宿舍。
一进房门,安安二话不说,拉出江森的行李箱就要装衣服,一边认真地说道:“森森,不用向他们屈服!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吃软饭!我养你一辈子!”
“你傻吗?”江森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拉回怀里,教育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出了这道门,我就违反队里纪律了,又特么要被人抓把柄,妈的我还没打算放弃参赛资格呢。吃软饭是我人生战略的最后一步,现在还远没到那时候!”
安安想了想仰头看了江森几秒,一头又埋进他怀里,“那你到时候只能吃我的。”
“吃你的,吃你的,你的最软了……”江森拉着她坐到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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