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练得还行?”
“自我感觉……还不错。”
“待会儿看看成效。”
“嗯……”
BJ街头,江森坐在篮管中心开来接机的车内,身边田管中心派来的陪同人员只有老苗,剩下的,全都换成了篮协的人。名义上负责江森训练的巩教练,在时隔将近半年后又出现了,明晃晃地摘冯援朝的果子,但冯援朝显然也不介意。
毕竟如果江森的训练成果没达到要求,巩教练这位主管教练肯定得背锅,冯援朝身为一线干苦力的,带着编制,反倒挨批的可能性不高,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所以每个岗位上的人事安排,其实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只看你能否看懂其中的含义,以及身处其中的人能否搞明白自己这份工作的定位。而也只有当每个位置上的人,心里都有起码的逼数了,工作上才不会有矛盾,工作才能顺利地安排和进行下去。
而具体到这会儿的家门口奥运会,能被挑选出来执行具体任务的人,就算是最底层的人物,其实也都不是寻常货色——像老苗和冯援朝这种基层教练员,扔到地方上去当个小学校长之类的干部,能力上绝对能迅速把握住,所以“心里有逼数”这种要求,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不需要上面操心的。江森坐进篮协的车里,一路上的感觉就两个字:和谐。
不管是老苗还是老冯,对巩教练都表现出了应有的下级对上级的态度。
江森受到这情绪的感染,也是果断缩起尾巴做人,首都范围内,坚决拿自己当孙子看。啥明星不明星的,到了这儿,你就是明星它祖宗,也得老老实实盘着。
“上回我说这个美国队可能打阵地啊,还是说得有点草率了,前几天美国队的最终十二人大名单出来后,我们重新研判了一下,觉得他们这套阵容,更大概率还是要打传切快攻,这回美国队的阵容非常豪华,尤其是外线,中国队的外线防守压力会非常大。
咱们奥运会第一场,就是对阵美国队,这场比赛呢,现在中心的意思,主要还是要打出气势,打出我们的意志品质和战术素养,尽可能拿到一个当全国人民可以接受的结果……”
巩教练叭叭说着,江森心里默默翻译:哦,就是不要输得太惨是吧?
这时巩教练又话锋一转,继续道:“那根据我们和田管中心的协议,在小组赛阶段,为了保证你的体力,我们每场比赛,最多就让你上半场。那这几天,我们蓝主任又跟谢安龙主任协调了一下,打半场,起不到战术意义,万一把你搞伤了,那更不行。所以为了减小你受伤的可能性,也从这个排兵布阵和你的体能情况出发,我们就打算啊,干脆,咱们五场小组赛,就让你打两场。第一场对美国队呢,本来胜算就不是非常大,就战术性放弃了……”
“诶!别啊!”江森听到这里,顿时忍不住打断道,“打美国队不让我上场,那我来比赛的意义是什么?”
“你别急啊!”巩教练皱眉道,“这不是暂时的战术安排么,到时候具体怎么弄,还说不定呢!”
行吧……
江森见巩教练烦躁,立马也战术性闭嘴了。
巩教练看了江森一眼,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和态度,继续说道:“打美国队,客观上,希望不大,所以我们还是希望能把你这个奇兵,用在把握比较大的比赛上。对希腊、德国和西班牙,我们的机会都能稍微大一点,剩下安哥拉的话,整体水平和实力,是明显不如我们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打算,就是让对战德国、希腊或者西班牙这三支队伍时,让你打满其中的两场。只要能打赢其中一支,咱们就进八强了,奥运会的任务就算完成。
剩下再打八进四呢,谢安龙那边就管不着我们怎么安排你的出场时间了,所以理论上,你还是有碰一下美国队的可能性的,不是半决赛就是决赛……”
我日,您老真是畅想得好乐观……
虽然逻辑上完全没问题,可是为什么就莫名有一种吹牛逼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感觉?
江森心里嘀嘀咕咕,其实自己对能不能打进四强乃至决赛,也抱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毕竟他这辈子打过最牛逼的比赛,也就只是东瓯市的高中生篮球赛决赛而已,特么跟欺负幼儿园似的,还差点被孟庆彪的黑哨给吹废了。在奥运会这种国际级顶级赛事面前,那种拳打北海幼儿园的球场经历,完全没参考意义啊!
“那就是……如果咱们能进八强,算上小组赛,我最多只能打三场?”江森把这道算术题给做明白了,又嘀咕,“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和耐克的代言费啊。”
“不影响。”巩教练立即回答,“谢安龙和耐克那边沟通过了,耐克只要求你拿到相应的场均得分,还有咱们球队拿到一定的名次,出场场次没有硬性要求。你就算只打两场,场均能拿到三十分,只要中国队进四强,那每年八百万美元,也照样给你。”
“行……吧……”江森也就不逼逼了。
不打美国队就不打美国队了,天大地大,组织安排最大……
确实真要有能耐,到决赛再跟美国队一决高下也不迟。而且想在奥运会上拿到场均三十分钟,也没那么容易,如果拿不到这个分数,代言费也照样得打水漂。对自己的绝对实力到底处于哪个水平依然摸不太清的江森,很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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