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海走得很愤怒,但江森并不在意。
办法他已经给了,割肉而已,老韭菜都知道的办法,断臂求生,已经是绝境之下最佳和唯一的出路,再拖下去,安大海的损失肯定更大。
而且毫无疑问的,这招安大海自己肯定也考虑过,只不过还是抱有侥幸,觉得文武双全、英俊潇洒、才华过人、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婿,一定能给出更好的办法。
结果,并没有。
于是他绝望,他悔恨,他恼羞成怒,他无能狂怒,他为自己向女婿低头却没有获得应有的回报而感到出离的抓狂和烦躁。那是一种我想管你叫爸爸,你却不帮我的极端想弄死对方却根本做不到的情绪失控和精神崩溃。尤其这个人,还睡大了他女儿的肚子。
“安安,你爸刚才找我了……”
“我知道了,他刚才给我电话了,说你不仁不义,骂得好难听。”
“嗯……”江森拿着手机,安静了好一会儿,“那你哄哄他吧……”
“唉……”安安长长叹气。
夹在老爸和亲亲老公之间,她无奈死了。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
她当然是站老公这边啊!
江森和安安打完电话,时间已经是晚饭饭点。他让叶培下楼点了餐,三个人简单地在酒店里吃了顿饭。晚饭后江森终于能稍微休息一阵,就回了趟勤奋小区,自己动手,把又是好几个月没收拾的房子,稍微整理了一下。拖拖地,擦一擦并不多的家具。可惜夜里没太阳,不然还能把在柜子里放了好久的被子、褥子拿出来晒晒。
他估摸着,再过段时间,等安安卸了货,明年暑假,应该就能带安安回来住上两个月。他在家里码码字,把《女帝》剩下的内容写完,也算了结一桩心事。至于安安呢……她那么可宅可社的,每天对着电脑屏幕刷剧也能刷上一整天,估计在家里窝上两个月也不会烦,再说还要带孩子,所以除了待在家里,她好像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一个多小时后,江森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畅想了半天退休后的生活,才终于喊在隔壁A02休息的叶培和袁杰回酒店。
袁杰很是不理解江森干嘛要自己回来打扫卫生,“这么多时间,你随便写几个字都能请一个班的阿姨了,何必呢?”
“自己家嘛,当然还是自己动手感觉比较对。”江森道,“钱当然很重要,时间和效率也很宝贵,可是人活在世上,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拿钱来衡量,那也不太好。偶尔还是要跳出金钱的束缚,做点不那么理智的事情,才能感受到另一种生活的美好。”
“对。”叶培笑道,“江总平均每三个月不理智一个半小时,一年当中有长达六个小时的时间,完全摆脱了金钱的束缚。我就不一样,我一天之内就能做到。”
袁杰哈哈大笑。
江森也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这个马屁拍得就很有水平啊。
叶爱卿不愧是国之栋梁。
朕很满意!
江森低着头,把勤奋小区22号楼家里的照片发给安安,一路和安安发着短信回到酒店时,安安告诉江森,安大海已经气消了,只是依然不肯弃车保帅,江森也随他的便。
进了房间,已经忙活了整整三天的江森,麻利地洗了个澡,立马倒头就睡。住在同一个套间另外两个房间里的叶培和袁杰也差不多,全都累得跟死狗一样,脑袋沾到枕头,不到半分钟,直接睡晕过去……
次日清晨,国庆节第四天,一口气睡了十个钟头的江森,早上七点出头醒来,精神便完全恢复,满血满状态复活。在套间里头,用跑步机锻炼了四十分钟,八点左右,等江森都晨练收工了,袁杰和叶培也接连起床。然后抓紧洗漱,去酒店的自助餐厅随便扒拉了几口早饭,九点不到,前来接送的人,就一通电话,打到了叶培的助理手机上。
吃得半饱的江森,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匆匆下楼。坐上东瓯市宣传部车,九点半,江森就来到市行政中心的宣传部大楼,见到了老熟人周乃勋。
——但其实也不能算多熟,只是周乃勋确实在比较大的意义上,挖掘了江森的体育天赋。没有分管东瓯市科教文体卫工作的周市长帮忙操作,江森也就没那么容易直接进省队,后面自然也就参加不了奥运。再加上去年更早一些的时候,江森高考作弊事件风波中,周乃勋也是咬牙押宝,以东瓯市有关部门名义力挺江森,然后张凯带头梭哈成功,被调去杭城,周乃勋则接任张凯的位置,级别没变,可身份上却加了“常”字头衔,这可就是质的飞跃了。
可以说,江森和周乃勋的接触次数不多,但每一次,两个人都办成了相当的事情。就这点来讲,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要比很多整天混在一起,却没有办成过任何事情的关系要深厚得多。所以周乃勋代表东瓯市给江森颁发“东瓯市青年楷模”的证书时,笑容也无比真诚和灿烂。面对台下一大群记者的镜头,两个人握着手,握了半分钟才松开。
“好样的,家乡父老以你为荣,继续努力!”
“谢谢周部长,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信任和支持……”
镜头面前,两个人说足了客套的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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