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褒宝风一般卷进紫云堂,双颊上显出羞涩的红晕:“夫人,少主和燕虹小姐……已经安歇。”
杨子叶眸光闪亮,抑住欣喜,流出些运筹帷幄的孤傲:“好,如此甚好。”
床帷激烈地颤动,一男一女的剧烈运动将它折腾得如落叶经风。
满身是汗的燕虹在褒洪德身子下欲迎还拒,纤细的手,紧紧锁定他双臂,不知是该推开还是该拉近。
她张着渴望的嘴,接受着他的狂吻,每一个毛孔都欢欣鼓舞地张开着表示欣喜。粗重的喘息像一朵渴望盛开的花,却又怕承受绽放的痛楚。
褒洪德终于挣开燕虹纠缠的双手,双目红得吓人,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喘息得像个野兽。
“嘿!”随着一声娇斥,他背上忽挨了重重一击,热辣辣地生痛。
褒洪德中镖般呆住,情欲的浪涛瞬间退潮,慢慢站直,罪犯般畏怯,被褒毓牵着一直来到门外,见她目光冷如冬夜寒星:“二哥哥,恕我冒昧了!人家也是燕侯千斤,你这样先奸后娶,成何体统?”
褒洪德如从梦中醒来,脑子里依然顽固闪现着褒姒的影子,面红耳赤,恨地无缝,随着褒毓来到屋后林中,见明月朗朗,树影浮动,如同梦境。回思刚才情形,他羞愧不堪地低着头:“我要娶的是心心相印的人,不是什么燕侯千斤。刚才不知为何,险些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月光透过叶缝,照亮他目中那抹痛楚、悔恨、羞愧。
“二哥哥,你几时也学会这褒府流行的虚伪了?言行不一口是心非!”褒毓的声音弥散在清冷树影里,眉梢挑起轻蔑:“今儿八月初六,中秋节就是你和燕虹姐姐大婚的日子。”
“中秋节?”褒洪德上前拽住她手,神情惊恐:“谁说的?我如何不知?”
“咯咯咯……”褒毓仰头冷笑:“府中人人俱知之事,你竟然说不知道?真是可怜了褒姒那丫头,默默承受一切,处处逆来顺受,她生来就是人案板上的肉!”
褒洪德呆若木鸡,知她所言非虚,也知母亲用心良苦,胸中千万种情绪纵横驰骋,淹没灵魂之势。他正要说话,忽闻身后又传来一声冷笑,却见林娴被林珠扶着,踩着斑驳月色走了过来。
林娴绿衣白裙,另着墨绿坎肩,月光洒落她满脸满头,照亮耳垂下的玉珰。
褒洪德浓黑的眉毛蹙着,问道:“嫂子,你腰伤可好了?夜晚为何在此?”
林娴嘴角勾出浅浅笑纹:“二弟将要大婚,各处都在忙绿。嫂子我刚能走路,睡不下,想去紫云堂看看,恰好路过这儿。”
风吹树影动,婆娑生姿。褒洪德不想多和林娴答话生事,回头处已不见褒毓影子,深深叹息,低头道:“夜冷露寒,嫂子早些回去歇息,洪德告辞。”
林娴朝前一探身子,笑着惊叹:“我的天神!兄弟你这般好脾气,你也敢娶那个母夜叉?”
被她一语中的,褒洪德进入沸水般的煎熬,黯然神伤着转身,直着眼睛顺着甬道一只往前,不知走了多远,却见一个人影横在面前,劈面给她一掌。
燕虹的紫红衣袂被风吹动,脸上洒满凄惶月光。
冷雾浸月,悠悠往事休更说。褒洪德一怔,不敢直视她,目光躲闪:“虹妹妹……”
燕虹于伤悲之中声音尖利:“你一直迷恋那个贱婢,心里根本没有我!林娴骂我是母夜叉,你为什么不理?”冲上来,揪住他衣襟又撕又推。
褒洪德奋力摔开她,踉跄着冲进了茫茫夜幕。
明月照冷林,一两片林花飞落。亭台屋宇,如蒙白霜。
2:
叶声飒飒,月色照亮燕虹眉目间的凄楚,怨恨,悲伤。
她被他摔在地上,粗粝的树皮划伤了小腿,皮肤洇出血珠,身边衰草四周冷树
而苍茫夜色里,他走得义无反顾。
她满面伤痛望着他背影在月色里沉没,摊晾成没有灵性的植物。衣裙被草间露水沾湿,冰冷的土地向她传递着彻骨寒意。而不久前,他们还你侬我侬鱼水相戏。
褒洪德骑着马,身前坐着褒姒。风声在耳边呼啸,吹散着他们身上的温热气息。
沉睡的褒城街面空旷,马蹄的响声激昂嘹亮。
几只过街之鼠仓惶逃避。
房檐下的乞丐仓惶抬头,向夜幕深处探视。
马蹄飞扬,掀起滚滚黄沙遮蔽月华。褒府巍峨的建筑随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消隐于浓黑夜幕。
风吹得褒姒长发飞舞成黑浪,一浪浪打在褒洪德脸上。她眯着眼,在头晕目眩中感到身边的景物在迅速倒退。
由于风吼,褒洪德不得不提高音量:“姒儿,我要带你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终究是怀春女子,一颗心尽系情郎,沉醉于突然迸发的激情里,忘却了尘世名利、责任、恩怨,忘却了前生今世。她抓住救生稻草般紧紧贴着他,大声表达:“二少主,我怕——”
褒洪德的声音激情四射,冲破浓厚夜幕:“姒儿,别怕,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褒洪德说着话,已看到拱形的城门,厚重的青铜城门在夜色里呈现出黑乎乎的颜色,城垛上一团灯影,静寂无声。
褒洪德勒住马缰绳,朝城楼上高喊:“谁在楼上,快开城门!”
雄浑的声音划破夜空,缭乱了地上模糊灯影。
四周冷寂,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接着,一只猫头鹰在树上发出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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