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不由得失笑,说道:“你们不也是沈奶奶的儿子媳妇吗?你们也有赡养她老人家的义务和责任!沈奶奶在家里,花你们五十块钱,你们还好意思来问沈雪要?沈雪可是沈奶奶的孙女了!”
二婶吕桂花瞪着王林道:“你是哪个?”
王林呵呵一笑:“我是沈雪的朋友。”
沈雪却道:“二婶,他是王林,是我的爱人!”
王林一怔,沈雪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爱人这个词,其实很宽泛,法律上并没有爱人这层关系,法律只承认夫妻关系。
两个相爱的人,也的确可以称之为爱人。
吕桂花挥了挥手,说道:“原来你是沈雪的爱人啊,你不知道你别乱说话。他们几兄弟,当初分家时都讲好了的,这祖屋分给老大,妈妈也分给老大赡养,我家和老三家都搬出来另建了房。现在妈妈又跑回来,让我们和老三家来养?哪有这样的道理?”
王林倒是一怔,心想财产分家听说过,可是,妈妈也可以分的吗?分给老大,妈妈就不是其它儿子的妈妈了?
吕桂花道:“虽然说文才大哥两口子都不在了,但沈雪还在啊!妈妈花的钱,我们不找沈雪要,找谁要?”
二叔沈文武,估计丢不起这个面子,臊得嘿了一声,撇过脸去。
沈雪纠缠的倒不是欠债的事,她讶异的问道:“奶奶会没有钱用?不会吧?我寄了一千块钱给她用的,一千块钱在乡下可以用很久了!”
吕桂花道:“你是寄了一千块钱给妈妈,但她拿出来给爸修墓用了。”
王林倒是很好奇:“修的什么墓,要用一千块钱这么多?”
吕桂花道:“妈就是穷讲究!她还活在过去,她当资本主义小姐那会儿呢!她请人打了一个好大的墓,还打了花岗石的墓碑!光是一个碑就要一百多块钱了!那墓墙连同妈自己的坟地都围了起来,不信你们去看啊!那钱又不是我们赚的!我们还白白赔了五十块钱的饭菜钱!至于那几天搭进去的工钱,我们就免了,不算了啊!”
王林和沈雪相视无语。
沈雪的确听奶奶说起过,说是梦见爷爷托梦,要家里人给他修墓,于是沈奶奶这才起意回家乡的,没想到她把沈雪给的钱,全部修了墓!
吕桂花道:“五十块钱,对你们城里人来说,不算什么钱,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工资,但对我们乡下人来说,我们做两个月工,也未必赚得到五十块钱呢!”
沈雪道:“二婶,这钱我给你。”
她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吕桂花。
吕桂花拿到了钱,脸色终于变得好看了一些:“沈雪啊,你难得回来一趟,去我家吃个饭?我煮两个鸡蛋给你吃。”
沈雪淡然说道:“不用了,我奶奶做好了饭。王林,我们回家吃饭。”
王林终于明白,为什么沈雪不愿意跟这些亲戚来往了。
如果是沈雪借的钱,或者是沈雪该出的份子钱,那她应该出。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花了儿子五十块钱,居然来问侄女要?真是好笑。
王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亲戚。
沈文武和吕桂花一起,跟着沈雪进了屋子。
吕桂花耸着鼻子闻了闻:“这是什么味道?羊肉的膻味?妈,你做羊肉呢?哪里来的羊肉啊?哟,妈,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的肉?”
“这是王林同志从城里买回来的!”沈奶奶说道。
“妈,我们还没有吃饭呢!一起吃吧!”
“我没做你们的饭。”
“那我们回家端饭过来,在这边吃菜。”
“……”
不一时,三叔沈文略和妻子乔连红也过来了。
乔连红拉着沈雪就是一顿夸,说她出落得真是漂亮,肯定可以找个干部子弟当对象。
沈雪说自己有对象了,就是王林。
王林对乔连红笑了笑。
乔连红审视王林,问道:“王林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沈奶奶笑道:“王林是申纺厂的机修工人!可能干了!”
王林也只得应承道:“是,我是申纺厂的工人。”
乔连红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家沈雪这么好的人品相貌,又能歌善舞的,怎么可能只找个工人?你父母都是当大官的吧?”
王林轻咳一声:“我父母双亡。”
乔连红啧啧两声:“哎呀,沈雪,不是我说你啊,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对象啊?不是三婶我吹牛,我给你找一个比他强十陪的也找得到,就咱们镇上刘镇长的儿子,那叫一表人才,人才一表啊!关键哪,人家还是个国家干部,在县里粮食局工作呢!”
沈雪生怕王林生气,连声说道:“三婶,我知道你是做媒的,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王林已经在一起了。”
“哎哟,你们扯证了?”三婶问。
沈雪咬咬牙,说道:“是的,我们扯证了。”
王林讶异的看向沈雪,不过很快就明白,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防止家里人再为她张罗婚事。
所有人顿时一惊一乍的:“沈雪,你扯证了,你不告诉我们?怕我们喝了你们的喜酒?”
沈雪道:“不是这意思,我们是新青年,我们崇尚简朴,办婚礼时,谁也没请,我和王林两个人到香江旅游结的婚。现在城里和国外,都流行旅游结婚。”
她这话,半真半假。
他俩的确是在香江私订鸳盟的,但并没有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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