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把包包放到沙发上,把挽着秀发的发兜扯开,满头青丝披散下来,黑发如瀑布般遮住了后背。
“我可没说要和你闹离婚!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可是,谁敢保证你不会抛弃我们母子?”她看了王林一眼,“再说了,家里有徐姐和小蝶,她们能照顾好孩子,也能顾好家里。我辞职回来,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
“你就和徐姐一起管儿子不行吗?徐姐一个人带着宝宝也挺累人的。”
徐英笑道:“我不累,我一点也不累。王林,你要是嫌我带得不好,那我以后再用心些就行了。”
王林道:“徐姐,我在说文秀呢!这事跟你没关系。”
李文秀道:“对,他就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在找我吵架呢!”
王林道:“你别一天到晚说吵架、吵架!我没想和你吵架!我现在和你就事论事!”
李文秀道:“孩子现在不是没事吗?真有事的话,徐姐会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我就回来了。厂里离家里这么近!一个小感冒,看把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徐英笑道:“是这个道理。其实孩子一直也没哭,就王林回来那会儿哭得最凶,他可能从来没听见宝宝这么哭过,所以心痛了。其实文秀有个班上挺好的,天天在家里闲得很,像其它没班上的妇女一样,都是凑在一起搓麻将。”
申城搓麻将、打扑克之风,在民国时期就很流行。
女人退休早,没事做,成天就是凑牌局。打麻将是会上瘾的,男男女女天天在一起打麻将,也很容易出事。特别是陌生男女之间,因为打麻将而有了一个天天接触的途径。
王林对此倒也略知一二,他平生最反感的就是成天沉迷打麻将的女人,还好人以群分,他身边结交的都是不爱打麻将的女人。
像周粥和沈雪,都有自己的爱好,她们下班后不是在玩音乐就是在跳舞蹈。
李文秀的爱好则是伺弄这个家庭,做衣服、织毛衣,有空就看看录像带,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王林听徐英这么一说,心想徐英的顾虑也是对的,家务事有徐英和孙小蝶在做,李文秀就算辞了职,在家里也没多少正经事做,只怕真有可能被人拉去打麻将。
“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王林心累的摆了摆手。
这时,李文娟也回来了。
李文娟进了屋,看到王林,将手里的包一扔,咯咯叽叽的笑着扑了过来:“姐夫!”
王林猝不及防,被李文娟抱了个正着。
李文娟抱住他摇了摇,还嘟着嘴往他脸上亲。
王林用手挡住她红艳艳的小嘴,笑道:“好了,我才出去两天。至于这么想我吗?”
“嗯,我就是想你!”李文娟扳开王林的手,到底在他脸上叭叽了一口,这才放过他,笑道,“姐夫,那个唐玉梅同意承包那个制衣厂了。”
王林点了点头:“说到她,我还得去找一趟她。”
“你找她做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徐英和孙小蝶准备了饭菜,将炒好的菜端出来。
李文秀到里面去看孩子,摸了摸宝宝的额头,感觉不烫手,又用自己的额头贴到宝宝的额头上试了试。
她怜惜的亲了亲宝宝,起身回过头来,看到王林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好像退了烧。”李文秀道。
“嗯,吃饭吧。”王林点点头。
李文秀依偎在他怀里,说道:“你今天怎么了?一回来就生气?”
“没事!”王林拍拍妻子的后背。
两人出来吃饭。
“周粥怎么不来我家吃饭了?”王林问道。
李文秀道:“她最近忙得很,马上就是春季广季会。厂里的竹纤维布料要参展,就要尽量多的生产一些适合出口的花式,她为了研究国外流行的布料,每天都在厂里加班。”
“嗯!”王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他不能在李文秀面前,表现得对周粥过于关心。
吃过饭后,王林下了楼,喊上忠叔,开车前往唐玉梅家。
到了弄堂口外面,王林对忠叔道:“她们认识你,知道你是唐季贤的人,你去跟唐玉梅说一声吧!唐季贤怎么说也是唐玉梅的亲生父亲,他的噩耗,她们应该知道。”
忠叔沉着的点点头,下了车。
黑沉沉的夜晚,还在下着蒙蒙细雨。
弄堂里没有一个人。
唐玉梅母女俩刚吃过饭。
张小婉坐在家里唯一的书桌前,背对着门口,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唐玉梅在收拾家里。
忠叔看到门没关,便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板。
唐玉梅抬头一看,见是忠叔,怔了怔神:“怎么是你?你又来做什么?我家里不欢迎你们!”
忠叔恭敬的对着唐玉梅弯了弯腰:“我带来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唐老板已经过世了,昨天出的殡。”
“他死了?”唐玉梅倒是吃了一惊,手里的扫把啪的掉落在地上,睁着双眼,怔忡的看着忠叔,又问了一句,“他死了?”
“是的,小姐。”忠叔道,“以后,他都不可能再来打扰你们了。”
“他葬在哪里?”
“香江,宝莲禅寺里。”
“谢谢你。进来坐会吧?”
忠叔上次和唐季贤一起来的,唐玉梅并不待见他俩,既不请坐,也不奉茶,现在唐季贤死了,唐玉梅反倒有礼多了。
“不用了。再见。”忠叔说完,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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