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山涉水,翻山越岭。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蹲坐在一座高山之中的木墩上,打算休息一会,他有些懊恼,自己应该跟张先生或者孟叔叔买一张地图的,不然只知道茫然的往北走。他摘下头上的木簪,记得当时孟叔叔说过,若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摘下来这根木簪。
他有些不明所以,心里一直嘀咕着山水形势图。一张画卷出现在他身旁的木墩上,阚坷一楞,将手里的木簪重新穿在发髻中,拿起身旁的画卷铺开。
画卷之上的,是一座座的城池和山川大湖,每一个王朝的名字也都被标记了下来,阚坷巡视了一会画卷,用手指找到自己出发的小镇,发现自己翻过这几座山,就可以看见官道了。他将画卷卷起来放在背后的背篓里,抓紧绳带,站起身来。
这一路上因为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刀,开山起来比起开山刃更加便捷些。
他刚起身要走,脚下却突然出现了些异样,他这几日一直没放下孟叔叔所教的打铁桩子和呼吸法门,以至于让他变得极其敏锐。他转过身去,在他刚才所坐的木墩上一道虚影慢慢由虚化实。这让他警惕了起来。
“小友,不曾礼敬山水正神就算了,怎么也不见你礼敬土地呢?”一个身穿白衣身子伛偻,手中握着一柄木拐杖,坐在树墩上,“本来打算你过山就过山,怎么还那么不长眼的坐我位置上了?”
阚坷眼睛瞪的浑圆,他看着眼前的伛偻老人心情激荡,试探性的问道:“山神老爷?”
那伛偻老人眼珠子急转,跳下木墩,站在原地,一手赶忙负在身后,尽量让伛偻的身子直一些,他咳嗽一声,这才说道:“不错,我正是这座土路山的山神老爷,小娃娃,眼神不错。”
阚坷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是应该鞠躬还是抱拳,他想了想,还是抱拳说道:“晚辈无意叨扰,更不知那是山神老爷的座位。”
自称山神老爷的老者伸手抚过极长白须,斜眼观察了一番少年,眼神极准,看来看去好像也没看到值钱物件,他叹息一声,“小娃娃,此山是我开,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老人心里则小声不断说着污言秽语,什么玩意,身上一件值钱物件都没有,要不是看你会说话,老夫一拐杖敲你那小脑壳上,不得淌一地的脑浆?
阚坷有些摸不着头脑,“山神老爷要晚辈表示什么?”
老人有些气急,跳起脚来骂道:“你这小子不给老夫香火就算了,老夫竟然让你过山,你是不是得回个礼啊?”看那小子还是懵懵懂懂,他干脆伸出手掌,大拇指和食指快速摩擦,眼神示意是这个是这个。
阚坷双手一摊,没有!
那老人看到这一幕也不遮掩了,手中的拐杖在空中晃悠了两下,地面上的泥土凝为囚牢,四周的树干化为绳索,像是要捆绑圈起这个穷光蛋少年,“那老夫就自己找找。”
小子敢骗老夫,这座山都是老夫的小天地,有没有携带山水灵气的钱币老夫还能不知道吗?
阚坷察觉到不对,跳到一旁,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道:“山神老爷,晚辈都说了没有。”
揪着胡须的老人吐了口唾沫,双手握着拐杖不断晃悠,嘴里咿咿呀呀的,听到阚坷说话后,他骂道:“那你就把命留下来,滋养山根!”
阚坷哪儿会让他得逞,一跃便到了老者身前,轻轻踢了一脚。被踢翻在地的老人攀爬起身,骂骂咧咧,用手中的拐杖指着阚坷,说道:“敢打我?”他见阚坷默不作声,一只脚重重踩在地面上,大喊道:“快出来!再看戏谁都落不着好!”
阚坷一皱眉头,赶忙跃向较远的地方。本是土地公的老人阴恻恻道:“你完了!等死吧你!”
阚坷环绕四周,发现有一条体型极其庞大的青蛇身躯好似环绕了整座山脉,巨大的头颅吐着信子眼神像是在挑衅。一位身材饱满但却浑身散发煞气的女子也显出身影。阚坷诶哟一声,这莫不是那书上记载的鬼魅?
阚坷环绕四周,他的确很紧张,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个鬼怪。他故作镇定,与老者说道:“山神老爷,晚辈只是想过山而已,何必如此?”
老人呵呵一笑:“你以为我傻?老夫眼巴巴亲眼看着那洞天坠地,你是什么人老夫心里没数?别说我欺负你,要么留下买命财,要么死在这好了。”他眼神眯起,嘿嘿一笑,“不亏待你,你死后可以与我身旁这位黄三娘结为夫妻,在土露山地界,你们两个鬼随便云雨!我不管,谁还能管?”
在老人身旁的女子鬼魅还真就点了点头,嗓音尖锐,轻笑道:“我看可行,都多少年没见过少年郎了......可惜就是黑了点,不过也挺好,身材厚实就行。”
阚坷就当没听见,反正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云雨是个啥意思,这天看着也不像会下雨。他脚后跟拧了拧地面,手中握着的短刀立在身前,神经紧绷,以刀尖对着那名老者。不知道这柄短刀对付这些鬼神有没有效果。
阚坷没有练过什么刀法之类的东西,心中所想的,不过是把刀划在对方身上就可以了。他紧闭的嘴唇留开一道缝隙,慢慢的呼吸和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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