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很快就进入了槐花县,与阚坷一同骑行的陈广财说道:“听说这边有一座很古怪的寺庙,寺里面据说聚集了一些从北边逃窜而来的鬼物,有些拿了赏金的除魔人在这边活跃。”
阚坷对这些有了点兴趣,他笑道:“陈前辈,我能不能先脱离马队一天?”
虽说他对于黄三娘已经算是熟稔,可对于那种灵智落在下成的鬼物是真的想要去看一看,免得以后进了信昌国犯难。
在两人后面的一个青年策马来到一旁,笑道:“陈老爷子,不如我跟这位小友一同赶去?再者,我们镖局本身就也接了这边发出得悬赏。”
陈广财想了想,点头道:“我稍微放慢行程,若是太慢到边境的话朝廷那边是要问责的。你们两个在明天天亮之前赶上就可以了。”
阚坷抱拳道谢一声,叫做文成的青年与他一同策马朝着前方赶去。
两人胯下的骏马脚力极佳,当看到城门的时候阚坷问道:“文大哥,你与老前辈都不是普通人吧?”
慢慢放下马速的文成笑道:“看出来了?”
阚坷笑道:“文大哥的呼吸明显是有规律的,而且从身上好似冒着一股子气势。”
两人翻身下马,牵着马缰。文成笑道:“是陈大哥教的,已经坚持好些年了,之前在酒铺你不也听说过陈大哥以前的事迹了嘛,听着威风,可那次陈大哥是实打实的差点死在那儿。”
阚坷自然清楚其中的凶险,说到底还是在江湖之中摸爬滚打上来的,侥幸走上登山路,可总会碍于一些天生的不足,能够稍微练出剑气刀罡对于江湖来说就是高手神仙了。毕竟能够达到冯山神所谓的“山巅”之人,早早的就被山上宗门或是山下有钱的门派收为供奉,躺着赚钱。
进入城中,两人朝着那处被说成有鬼怪作祟的寺庙赶去,漫步在稍显寂寥的街道上,文成叹息道:“北边那边打仗打的比较严重,整的各州人心惶惶的,最近些年的收成也大半都给朝廷缴了去,这天下啊,最难还是百姓。”
阚坷看了看四周,有一些跟着爹娘一起摆摊的孩子衣衫单薄,哪怕有阳光照射在他们身上,可时不时刮起的冷风还是让有些孩子打起了颤。视线扫过的小巷或者是比较偏僻处,还有一些蹲在墙角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走在他一旁的文成埋怨道:“哪怕是安居乐业,可还是有很多人过不了一个好年,活不过一个冬天,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些骑乘着奇珍异兽的山上人在街道上狂奔,躲避不及的百姓就那样活活被撵成了肉泥,地方官员也不敢声张,更别提去问罪那些人了。”
这让阚坷有些感慨,好像不管是家乡还是外面的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痛苦而死。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有时会跟着那个不善言辞的阿爹去山中砍柴摘菜,若是在冬天进山远了,就能听到一些较矮的山谷之中传出一些痛苦的呻吟声。他打着胆子去看过,都是被一些家境困难的家中晚辈给背到了山里,就这样活活冻死在山谷里。最让他记忆犹新的,是有一个汉子不忍心的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伛偻老妪,迟迟不愿走开,最后还是老妪对着他挥了挥手,自己则盘腿坐在了白雪铺就的白石上,双掌合并。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还是长大了以后才稍微明白。
可能是在向佛倾诉,也可能只是单单的求一个好归宿。
阚坷听到四周好像都有些闹了起来,他抬头看去,远处有几位身穿锦衣的少年御剑飞行在空中,几人像是在比拼谁御剑更快一般,窜在街道之中,原本行走或者是摆摊在街道旁的市井百姓赶忙躲到屋里或者是拉着自家孩子缩在路旁的角落里。一个少女明显是晚了几步,当注意到的时候飞剑就快要戳在她的小身板上,路旁一个妇人想要朝街上跑去拉回自家闺女却被身后的汉子抓着身子。
少死一个人,都是好的。
阚坷看着那好似仍没停下来意思的修士,咬紧牙关。文成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刚要拽着他的袖子,却已经抓了个空。他一掠而去,将小女孩轻轻推了一下,刚好推向那个蹲在路旁的妇人怀中。当他站稳身形,几个御剑少年就已经近在眼前。
那个御剑在最前方的少年也看到了阚坷,只是在观察了一下自己与身后同僚的差距,他咬了咬牙,加速御剑。阚坷将别在腰间的短刀抽出,并未拔刀,只是以刀鞘御敌。
他脚尖轻点地面,荡起一些尘土,一脚踹在了那位想要一穿他身躯而过的少年身上,受力极重的少年跌下飞剑,又被他接上一脚踹到路边墙里。
少年的几位朋友都御剑悬停在空中,打量着那个胆敢当街行凶的少年。
妇人抱着自家闺女被汉子护在身后,孩童的哭喊声响彻在众人的耳中。
那个被踹到墙里的少年晃了晃脑袋,将自己从墙中抠了下来,自觉脸面挂不住,怒道:“哪儿来的泥腿子?你爹没教你怎么让路吗?”
文成手中牵着两匹马,站在街道一旁,微微眯眼,并未言语。
阚坷站在原地,那个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年先将那柄掉落在地的长剑御剑在手,剑尖直指阚坷的头颅,质问道:“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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