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个媒体,罗纳德大概给10分钟的时间,反正每次的问题,和回答都一样,也不废什么脑子。
针对20多家媒体,每次都要充满热情的微笑,就算对方提出的是非常愚蠢的问题,自己已经是第20次听到,也要当作是最好的问题,注视这对方的眼睛并加以夸奖,然后再把无聊的标准答案重复一边。
“这届谁能得金棕榈?那可要看评委会的意思了。我个人最喜欢保罗·纽曼导演的‘玻璃动物园’,和康查洛夫斯基导演的‘羞涩的人’。
都是好莱坞的电影,那当然,我是阿美利加人嘛,哈哈哈。”
“我在昨天‘在撒旦的阳光下’的首映上看到你了,罗纳德导演,你好像睡着了,是不喜欢那部电影吗?”
到了最后几家媒体采访的时候,罗纳德突然听到了一个稍微出格的问题。他看看对方记者,是一个瘦弱阴郁的男人,但有一双执拗的眼神。
“我想我可能是走神了。其实没有不喜欢,我不否认,相比今年戛纳参加竞赛的,髪国的这些电影,我更喜欢前几年高蒙出品的‘初吻’,还有特吕弗那些电影,也许对我一个阿美利加人来说,更容易理解有成型的故事。”
罗纳德柔和但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说的对,我就是不喜欢那部“在撒旦的阳光下”。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看得想睡觉。你们髪国的嘉宾,自己也抗议那电影太无聊了。
然后他又强调,我对髪国的导演和演员还是很喜欢的,只是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扯上宗教,魔鬼,人性这些高深概念,但是不好看的玩意。
“你说你喜欢特吕弗的电影,是不是只有对他那种资本投资的电影才感觉喜欢。和他一样的新浪潮电影导演,戈达尔拍的那种左翼电影,没有资本参与,只为民众拍的电影你就不喜欢?”
“喔……”罗纳德一挑眉毛,怎么来了这么个记者。
罗纳德悄悄翻了翻桌子上的名片,是个左翼的全国性报纸,人道报。再看那双执拗的眼睛,罗纳德知道肯定碰到了那种偏执的记者。
“相比戈达尔,我确实更喜欢特吕弗。”
既然对方上来就充满偏见的说自己是资本电影,好莱坞导演,那么干脆就承认下来算了。
戈达尔除了出道作“精疲力尽”,后期的电影往往连剧本也没有,全程让演员自动发挥。
今年他拍的“李尔王”,除了名字和莎士比亚有点关系,剧情完全是莫名其妙。好莱坞的青少年女神莫莉·林沃德到了他手里,完全丧失灵气,演的非常拙劣,林沃德本人也很困惑。
“我认为特吕弗先生的道路,为观众,而不是为了政府资助和奖项拍摄电影,才是正确的。我也一直这样践行他的教诲。”
反正特吕弗今年刚刚被戛纳追授了终身成就奖,我用他的观念来回击戈达尔那种不健康的拍摄理念,相比也找不出什么错。
“你是不是只能为好莱坞的资本家拍片?”那个记者继续不依不饶。
“好了,时间到了,到此为止。”理查德过来干预,请那位人道报的记者离开。
“髪国人真的奇怪,他们自己也不喜欢的电影,这些人倒是捧到很高的位置。”罗纳德对理查德发发牢骚。
“再说我的辣身舞是自己筹资拍摄的,按照原则来说,我不是为资本家打工的导演,我自己就是资本家好不好。”
“哈哈哈,算了,罗纳德。髪国有很多左翼人士是这样的。他们的电影市场被政府保护,立项以后还有政府的高额补贴,最后政府主导的凯撒奖又决定了以后的补贴去向。确实有不少深井冰。”
罗纳德也笑笑,“还好戛纳是评委评出来的,不像凯撒奖,是髪国政府颁发的奖项。”
……
“好莱坞导演大放厥词,认为只有讨好观众的电影才是好电影。观众是需要被引导的,不能只满足于那种浅层次的满足,而应该拍一些需要他们思考以后,才能领悟的电影,这样才能提升民族的整体素质。”
第二天,罗纳德和理查德整理行装,准备回国。新出版的“人道报”里还不点名的批评了自己的观念。同时在大肆吹捧髪国导演莫里斯·皮亚拉“在撒旦的阳光下”。
“其实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观众思考多了,就走神不看你的电影了。一部电影,最多让他们停下来思考三到五次,每次一秒钟,超过就是灾难。”
罗纳德看着报纸笑了出来,这些髪国人脱离市场,脱离观众,以凯撒奖和小圈子的评论为依归,一些观点着实属于没有实际经验的妄想。
十几个小时以后,飞机停在了洛杉矶国际机场。罗纳德打着哈欠出来,和理查德一起迎向来接自己的小巴德。
“戛纳电影节大奖评出,髪国导演莫里斯·皮亚拉‘在撒旦的阳光下’,以一种非常有争议性的方式,获得金棕榈大奖。据悉,在电影放映的时候,大多数观众在结束的时候表达抗议。”
在机场的行李转盘,罗纳德抬头看着电视新闻,找到本地娱乐新闻时候,罗纳德听到了意外的消息。
“不会吧,就为了40岁的生日,就把金棕榈给了那部电影?”罗纳德仔细地看着下面的滚动字幕,确实是金棕榈,而不是什么评委的小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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