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要不啦!”赵军往前一指,喝道:“赶紧的吧,你瞅天都阴啥样啦?咱赶紧蹽竿子、蹿园子得啦!”
蹽竿子、蹿园子,在东北方言里都是跑的意思,解臣一脚油门,汽车直奔屯外。
出了永福屯,一路往永安屯走,解臣见赵军不说话,便找话题对赵军说:“军哥,咱哪天寻摸几个大个子去呗?”
“你也没个对象,你寻摸那玩意干啥?”赵军笑道:“你少听那老爷子的。”
“打啥不是打呀?”解臣嘿嘿一笑道:“别人打不着,咱家狗没问题呀?搁岭南那前儿,跟黄老哥打围,咱那帮狗不还逗扯个大个子呢么?”
“那是黑虎截的岔子。”赵军道:“我这不买药了么?熬完了,我就给它糊上,这一冬天就让它养着了。”
赵军没跟解臣说,他还有一条能截仗的狗,那是因为黄龙虽然会截仗,但它只截狍子不截鹿。
汽车一路行驶,赵军看着窗外,看着那一座座大山,忽然对解臣说道:“兄弟,你看见那高尖子没有。”
解臣闻言,微微一低身,往赵军这边一探头,顺着赵军这一侧的车窗往外一看,然后答道:“那不大顶子吗?”
永安林区,最高的那座山,被人称为是大顶子。赵军重生时,他被野猪撅个狗啃泥,就是在大顶子山二肋那儿。
但这事儿,赵军是不可能跟解臣说的,他只道:“一开春儿前,我跟你李哥上永兴打春猎,咱张大哥就上大顶子那头杀熊霸仓子。”
“哈哈哈……”解臣哈哈一笑,点头道:“我听如海讲过,张大哥还跟大熊霸拔河了呢。”
“呵呵。”赵军也是一笑,然后对解臣道:“兄弟,我解娘要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吧。完了咱哥几个攒点儿钱,过个十年八年的,林区这些树都砍差不多了,咱把这山包下来。”
“啥?”解臣眼睛一瞪,惊讶地看着赵军。
这年头,还没有包山的一说。解臣以为赵军说那话,是要以后包楞场、包木材呢。他知道赵军有关系,有这想法要落实也不难,于是应道:“行,军哥,你说啥,咱就干。”
赵军看了解臣一眼,靠着座位上,从车窗看着一座座山。
他上辈子没少折腾,结果到头来两手空空。重活这一世,赵军不看重钱。比起钱,他更在乎家人和朋友。
可是,有那句话叫: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按赵军自己的想法,他这辈子都不想离开家了,可即便他和马玲不出去,但他以后的孩子还能一直跟着他们在山里吗?
赵军不想干涉儿女的生活,而且万一这辈子儿子读书出息了呢?考到城里念书,还能再回山里吗?
所以呀,该享受生活就享受生活,该挣钱就挣钱。
赵军不是没有打算,他想等97年以后包一片山,然后在山里养野猪。
为什么养野猪?
而不养其它的东西?
因为赵军在饲养野猪这方面有压箱底的秘籍,给他一片山和十头母野猪,他能一分钱不花,整出十个猪群。而且这十个猪群,子子孙孙无穷匮也,都是他的。
关键是合法!
更厉害的是,哪怕大灾之年不许特种养殖,他也有办法应对。而且,同样合法!
就在赵军胡思乱想时,汽车被解臣开进了永安屯。
赵军收回视线,对解臣道:“到小卖店门口停一下,我把酒给李婶儿打回去。”
解臣答应一声,两分钟后将车稳稳停在小卖店门外。
“你别下来了。”赵军对解臣说了一句,下车从后车箱上拿下酒桶,到小卖店门口撩开绵门帘子,然后推门进屋。
就在赵军一脚迈进门里时,只听一个声音在屋里响起:“如海啊,赵军一冬能抓多少野猪啊?你别给他整冒漾啦!”
“这话说的!”李如海道:“我大哥是谁呀?伏虎将!大爪子都能逮着,野猪算个啥呀!”
“嗯?”赵军一怔,心想:“我可找着根儿啦,整了半天是你小子传的。”
不知道为何,一听到伏虎将仨字,赵军心里有些发痒。不是因为有这么霸气个绰号而得意,而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唉呀!”忽然,有人喊道:“伏虎将来啦!”
“大哥!”李如海回头一看是赵军,一直是站着白话的他,忙绕过长条凳子奔赵军而来。
“赵军呐!”有人喊赵军说:“李如海卖我们野猪,还拼我们缝儿呢!”
“啥?”赵军诧异地看向李如海,就见李如海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赵军“呵”的笑了一声,却没说什么,而是转身把酒桶递给了柜台里的王富。
“军呐,打酒啊?”王富问了一嘴,就见赵军点头道:“打十斤高粱那个,要60°的,王叔。”
“哎!”王富应了一声,拧开酒桶盖的同时,见赵军一指李如海道:“酒钱记他账上。”
李如海:“……”
……
永安一食堂,赵有财坐在后厨里抽着烟。
“你是真趁呢!”食堂主任张国庆进来,一把抢过放在桌上的烟盒,道:“天天抽石林,这有个好儿子不得了!”
张国庆一边说,一边拿出颗烟叼在嘴里,紧接着又抽出一颗夹在耳朵上。
然后,张国庆才把烟盒往桌上一丢,又拿过一旁的火柴盒。
张国庆划着火柴、点着烟,吸了一口对赵有财说:“特么的,你这架子越来越大,我跟你说话,你都不搭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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