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当赵军抱着小猞猁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一进屋却见王美兰在西屋里,拿着小本和铅笔头不知在写什么。
“你干啥呢?”赵军到炕沿边,隔着炕桌坐在王美兰对面,随手把小猞猁往里头一丢。
“哎呀!”王美兰向赵军这边扫了一眼,目光瞬间停留在那转圈的小猞猁身上。
这小家伙穿着小裙好像有些不太习惯,尤其是后腰上翘着花边,让它不住地转头去咬。
但当转头也够不到时,小猞猁就会连转身带转头,于是它这样连续地,在炕桌旁跟小陀螺似的,自己转了两圈。
“哈哈哈……”王美兰被它逗乐了,一把将其抱在怀里,轻轻地挠着小猞猁下巴上的毛,问赵军道:“这谁给它做的?”
“马玲给它整的。”赵军笑道:“它一出去就哆嗦,马玲说瞅它冷,就给缝这么个玩意儿。”
“真好!”王美兰捧起小猞猁,上下打量一眼,在将其放下后,目光落在赵军头上道:“这闺女真好,你看还知道给你织这些东西呢。”
赵军闻言一笑,问王美兰说:“妈,我看你那是写啥呢?”
“啊,这不是嘛!”王美兰把手中小本递给赵军,道:“明天场里开完动员大会,你们再休礼拜天,咱两家就把礼过了。妈琢磨、琢磨呀,那天整几个菜呀。”
“来,我看看。”赵军伸手拿过王美兰的小本,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道菜。
赵军按照王美兰写的,念道:“红烧排骨、酱牛肉、小鸡炖蘑菇、青椒干炒牛脸,红焖黑瞎子掌?”
“妈!”赵军把小本向王美兰一摊,问道:“这黑瞎子掌搁哪儿呢?”
“黑瞎子掌,你……啊,不赶趟了哈。”王美兰手往窗外一比划,刚要说你上山打去呀,但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把小本夺了回来,使铅笔头把红烧黑瞎子掌划去,然后自言自语地嘀咕说:“那这得使啥替呢?”
“妈呀!”赵军想了一下,还是跟王美兰商量说:“那天你整这么多菜,还好几个炖菜,都谁做呀?”
过礼和结婚不一样,结婚是热热闹闹、宾朋满座,到时候赶上礼拜天,赵有财会把他们食堂的员工都请来做菜。
所以结婚时哪怕摆一百桌,只要材料够,有这帮厨子也没问题。
但过礼不行,过礼就是两家人到一起,给即将定亲的小两口做个见证。
来参与的必须都是实在亲戚,作为赵军的姐姐、姐夫,赵春和周建军那天肯定是得来。
除了赵军的兄弟姐妹,赵有财和王美兰夫妻俩的兄弟姐妹要是方便也可以参加,但是不能两头全来,只能来一撇。
赵军的大爷去世得早,赵有财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了,所以赵家这边不用考虑。至于王美兰那边,就剩一个王强,而且娘亲舅大,他那天肯定是要来的。
而像李家、林家,他们虽然跟赵家处得像一家人似的,但并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
所以赵军家这边,不算孩子的话,那天应该是七口人参与。
而马家嘛,大概也差不多。这样算的话,一桌就能坐下。
菜嘛,肯定是要准备的,但那天吃饭是次要,不可能像王美兰平时摆席,一帮人来了以后,啥也不干就做饭。
“没事儿,没事儿!”面对赵军提出的异议,王美兰摆手,道:“你婶儿她们说了,菜啥的都不用咱们管。到时候咱们两家,就搁屋里唠嗑,菜啥的都他们给做,做完了端过来。”
“啊?”赵军闻言一怔,王美兰抬手往炕下比划着说:“儿子,咱啥也不用管,到点儿就开饭。咱们在这屋吃,他们都上你李叔家吃去。”
说完,王美兰拿着铅笔头,在那小本上写了锅包肉三个字。
这酸甜口的锅包肉昨天一上桌,就得到了女人、孩子们的喜爱。
写完这仨字,王美兰撂下铅笔头,对赵军道:“儿子,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儿,妈能给你使多大劲儿,就给你使多大劲儿!”
说完这句,王美兰轻叹一声,道:“妈还咋寻思的呢?这你姐不也回来吗?你说你姐自打出门子,一共回来几趟啊?她搁她婆家是不缺吃的,但我也……”
王美兰说着,可能是想大闺女了,眼圈微微见红。
这就是做父母的,哪怕儿女在外头山珍海味,父母也认为孩子缺嘴。有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看着儿女吃,自己不吃都开心。
“唉呀,这是干哈呀!”赵军见状,连忙凑过去安慰道:“妈,你乐意咋安排,你就咋安排。咱家前后院这些玩意,除了狗,剩下的你想杀哪个,咱就杀哪个。”
“嗯!”王美兰重重一点头,道:“也没啥杀的了,这些我看也够了,完了再扒拉俩素菜,凑十个菜。”
“行!”赵军附和道:“我张大哥这两天不在家,要不行啊等后天,我让我老舅跟我上山,我俩看看哪儿有黑瞎子仓。妈,你不想安排个黑瞎子掌嘛,我俩要杀着了,咱就焖!”
“嗯!嗯!”王美兰乐了,她拍着赵军的手,道:“还是我儿子孝顺!”
说完这句,王美兰又补充道:“比你爸强多了,我今天早晨念叨一嘴,他说是败家娘们儿!”
“呵呵。”赵军乐了两声,开玩笑似地怂恿王美兰说:“我爸要再这么说,你就跟他算算那赔老牛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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