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财白了赵军一眼,道:“等咱们搬走了,现在院子倒出来,我搁这儿养?”
“啊?”赵军一听就急了,忙对赵有财说:“爸,你要分家可不行啊?”
“不分家。”赵有财摇头说:“就在当院养狗,我平时要没工夫去,就让你李叔照看着。”
赵军嘴角扯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赵有财忽然开口,对赵军说:“儿子,明天爸得上单位打个转。”
“没事儿。”赵军道:“爸,你忙你的,我明天也不来了,我带狗上山溜达、溜达,看看抓点啥,要不家里都没肉吃了。”
这两天家里伙食确实清淡了一些,赵有财道:“去吧,哎?对了,那个……你们组长那标本,你啥时候给打呀?”
“不着急。”赵军笑道:“我寻思等上冻了再给他打,等快到日子了,让宝玉跟车队把车借出来,一起给他往家一送,就完事儿了。”
“嗯,倒也是。”赵有财明白这里面的门道,给徐宝山打标本,跟给周建军打标本不一样。给周建军打标本,自然是越快越好。
可给徐宝山打标本,必须得卡着日子交货。要不然,一个月就把标本打完了,剩下那俩月,赵军上不上班?
白得的假期,干嘛不好好在家休息呀?
爷俩又休息了将近半个小时,赵军说要再找一圈,但赵有财却说要去方便解手。
起初赵军并没在意,但见赵有财一直往远了走,他忙叫赵有财道:“爸,你跑那么老远干啥呀?找那边树后,你就上呗。”
“那能行吗?”赵有财没好气地道:“能搁埯子里解手么?你别管我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吧。”
赵军眨了眨眼睛,没再说什么。但他也没多想,毕竟这两天赵有财就没轻折腾,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那些说道。
可赵有财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他翻过岗梁子,沿山溪往上顶,找一隐蔽窝风的树后,将土面拨开,抓起一把土,再铺回原处。
然后,赵有财到溪边洗手,洗完手才往回走。
等赵有财一回来,就听赵军问他:“爸,你坏肚子啦?”
“没有。”赵有财摇头,往自己左边一指,道:“我上那边看看哈。”
“啊!”赵军也没多想,继续在周围搜寻。
可一个多小时后,这爷俩又汇合到一起,这一下午他们没有任何收获。
赵有财一看表,都快三点半了,和赵军商量了一下,就收拾东西往家返。
但在翻过岗梁子以后,按着赵军的要求,赵有财领着赵军到他不久前扒土的地方看了一眼。见那里土面有被翻动的痕迹,赵军也没想到赵有财会来这么一手,只记住了方位就跟赵有财回家了。
进山怎么进,出山还怎么出。可在经过一处时,走在前面并已将布口袋从兜子里拽出来的赵有财,突然愣住了。
他快速跑到一棵树前,见自己刻的老爷府还在,但缠裹老爷府的红布却消失了,而且树下的猪头也不见了。
“完了吧。”赵军从后来跟过来,在赵有财身后说道:“大猪头让人家逗扯去了吧?”
“滚犊子!”赵有财口吐莲花的同时,迅速转身出脚,但被早有准备的赵军闪身躲开。
这时,赵有财指着赵军喝道:“别特么瞎说,没准财神爷打这旁边过,把猪头造了呢。”
赵军:“……”
赵军都无语了,就孩子也说不出来这话呀?你看哪个上供的,供品最后不都是人吃的么?还山神爷……
赵军忍不住道:“那红布呢?山神爷拿回家做肚兜啦?”
“我特么……”赵有财一听,不禁火冒三丈。他哪里不知道猪头、红布是被旁人给拿走了,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此时被赵军戳破,却是有些恼羞成怒。
见赵有财像自己扑来,赵军撒腿就跑,赵有财追,赵军就绕树躲避。
等跑了大概一分多钟,赵军停下被赵有财抓住,赵军笑道:“爸,快回家吧,咱爷俩一天挣多少钱呢?吃啥吃不起呀?猪头没了,就没了吧。”
赵有财闻言,像出气似的在赵军背上推了一下,赵军顺势往前走了两步,爷俩便下岗出山场,一路回到了永安屯。
祭祀那种事,一般就是头一天搞一次,所以赵有财今天回屯子以后,没再整啥幺蛾子,和赵军一起回了家。
爷俩刚一进院,家里的狗就欢实起来,王美兰闻声便从家里跑了出来。
赵军和赵有财都来不及稀罕狗,就被王美兰拉进屋里,眼瞅着赵有财从挎兜子拿出人参包子,赵军对王美兰说:“妈,今天有个棒槌可好了,那品相绝了。我怕一动弄断了须子,就不给你打开看了哈。”
“不看,不看!”王美兰就稀罕钱,对棒槌根本不感兴趣,听那棒槌值钱,她已经心花怒放就足够了。此时她拿着人参包子往外屋去,准备送到窖里。而赵有财、赵军则往院子里,去和狗亲近一下。
逗完院子里的狗,赵军又到仓房里,关心了一下住单间的小熊和黑虎。
这才几天呐,黑虎就肉眼可见的瘦了,天天围着小熊屁股转,赵军来了,它也爱答不理的。
但和黑虎不一样,一看见赵军进来,小熊就扑到了赵军怀里。黑虎在旁边一看,这还得了?但它不敢跟赵军呲牙,也不敢和小熊生气,当即就决定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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