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远胜对方的个体战力,以及有如神助的高昂士气,西部战线的战况一片大好。
战至现在,贼军已是死伤惨重,反观原田左之助等人……只有2人轻伤!
很快,浅葱色的怒涛压倒了混沌的黑潮。
贼军对西部战线的第一波进攻,俨然已有崩溃的迹象。
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贼寇们,以自身的实际行动,无比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一败如水”。
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山下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翅膀或一对腿脚给自己。
不少人在逃跑途中,不慎跌进深沟、撞上栅栏,怎一个“狼狈”了得。
追击到一定距离后,原田左之助摆了摆左手,示意身后的部下们“不必再追了”。
五、十番队的将士们站立着,遥望大败而逃的敌群。
原本分外烦嚣的西部战场,渐趋宁静。
新见锦冷哼一声,一边抖刀,甩去刀刃上残留的血迹,一边面露不屑。
“哼!不堪一击!”
原田左之助扬起嘴角,笑了笑。
“虽然我们只是运气好,被派来防卫最轻松的地方,但能够取得这么耀眼、辉煌的战绩,是诸位奋勇当先、全力杀敌的功劳!”
说着,他转过身,面朝身后的一众部下。
“这场战争远未结束!我们只不过是击退了贼军的第一波进攻!”
“话虽如此,该庆祝的,我们还是得好好庆祝!”
言及此处,他高举长枪,发起经典的“胜哄”。
“欸!欸!”
下一瞬间,五、十番队的队士们将一只只拳头、一柄柄刀剑高举过头,齐声高喊:
“哦哦哦哦哦哦哦!!”
新选组阵地的东、西、南三面,就数西面的地势最陡峭。
在同样的时间内,贼军能往南部战线投送上百号人,换到西部战线,也许就只能投送五十来号人。
出于此故,西部战线的防御压力最小。
而这也是原田左之助等人能够这么快击溃自己面前的贼军的一大重要原因。
这个时候,新见锦忽地斜过视线,眼神复杂,就这么偷偷瞟着原田左之助。
在青登的安排下,每一条战线都设有一个前线指挥官。
负责统领西部战线的指挥官,就是原田左之助。
平心而论,对于青登的这番安排,新见锦是很不爽的。
虽然和“试卫馆派”普遍不熟,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新见锦早已清楚:原田左之助根本就是一个……说好听点是坦率自然,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大脑缺根筋的人!
让这种人来担任指挥官……这种无厘头的人事任命,真的没问题吗?
于是乎,新见锦下意识地认定:青登根本就是任人唯亲!故意将重要的岗位都留给自己人,将“非试卫馆派”排挤在外!
此外,在贼军正式展开攻势之后,原田左之助的种种表现更是让新见锦坚定了“此人难担大任”的想法。
大战将临之际,他竟然还有闲心搁那儿啃野果,而且还邀请他来一起吃……
是时,新见锦对原田左之助的轻蔑,已达顶点。
然而……随着战端的正式开启,对方给他的印象,逐渐发生显着的改变。
当贼寇们攻上来的时候,原田左之助先是依照青登的指示,等贼寇们被壕沟和栅栏拖住手脚,再让弓手们自由射击。
紧接着,他毫不踌躇地抄起长枪,身先士卒,向贼军发起反冲击,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碰上硬仗、狠仗的时候,他真敢上!
不仅敢打敢冲,而且每次都能精准找到贼军的要害之处。
就好比说刚才——他找到了发号施令、维护秩序的指挥官,及时地送他上西天,打乱了贼军的部署,大大加重了贼军的混乱。
一念至此,新见锦忍不住地在心中暗忖:
——这个家伙……或许并没有他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蠢笨……
就在这时,原田左之助的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语,将他的意识唤了回来:
“新见君,咱们现在应该是暂时轻松了。”
原田左之助一边说,一边伸长脖颈,环视身周。
新见锦轻轻点头,以示附和。
“嗯,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边即使是守上七天七夜,也依然能固若金汤。”
“我现在……只担心芹泽那边……”
说罢,他转过脑袋,望向东面,面部线条紧绷着,脸上浮现出忧心忡忡的神情……
……
……
新选组阵地,东部战线(四、六番队的防区)——
哗啦!
芹泽鸭取下腰间的葫芦,拔开瓶口,将里头的清水一口气倾倒在自己的脑袋上。
随着“哗啦”的一声响,顿时有一缕缕半透明的热气蒸腾而起。
站在其身旁的井上源三郎,轻蹙着眉头,以关怀的口吻说道:
“芹泽君,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吧?”
芹泽鸭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滑稽的趣闻似的,发出露骨的冷笑,继而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回答道:
“休息?我也想呀!我现在恨不得立刻钻进松软的被窝,怀里再搂个女人,可是你看看这副画面!”
他扬起手中刀,直指身前。
“看见这样的画面,你还睡得着觉吗?”
“……”
井上源三郎不说话了。
抬眼望去……他们的面前、偌大的东部战线上,是漫山遍野的贼寇!
真正意义上的漫山遍野!
一道道凶横的身影,挤满了通往东部战线的每一条小路、每一处空位,自四面八方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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