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川家茂的高压下,纵使百般不愿,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带兵参战。
被强逼着来打自己根本不想打的仗,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好脸色,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当然,青登也不会对这些家伙的战力、积极性抱以过高的期望。
青登对他们的要求就只有一个:别拖后腿。
只要别拖后腿,他们是要当气氛组,还是当个纯粹的小透明,青登都懒得搭理。
在做完简短的开场白后,青登斜过眼珠,看了身旁的山南敬助一眼。
对方心领神会地轻轻颔首,然后腾地站起身。
“在下秦津藩家老、新选组总长,山南敬助。”
“接下来,请容在下来主持本次会议。”
“诸位,请看。”
他说着伸手指向横亘在众人面前的长桌。
只见桌上摆着一个以黏土制成的立体地图。
早在许久之前,青登就动员了以山崎烝为首的一大批精锐忍者,命他们潜入长州,刺探地形、物资供应、军队调配、人员流动等重要情报。
虽然长州极力严防忍者、细作的渗透,不惜在各个关隘设立哨所,严查每一个入境人员,但在这个没有卫星、监控等先进科技的落后年代,要想完全封锁一个藩国,谈何容易?
尽管备尝艰苦、危险重重,但山崎烝等人也不是吃素。
通过虚造身份、混入商队、翻越大山等多种手段,他们中的不少人顺利潜入长州境内,对长州全境展开地毯式的探查。
以土方岁三、山南敬助为首的“参谋团”根据他们传递回来的种种情报,最终成功做出这个精细的立体地图。
这份地图的精细程度,堪称惊艳。
河流的走向、城池的具体位置……各个要害位置,全都标识得一清二楚。
在山南敬助的指引下,现场众人纷纷转动视线,看向面前这个集合无数人心血的立体地图。
紧接着,不少人轻蹙眉头,面露难色。
原因无它——长州的地形实在太过险峻!
日本近八成的土地是山地、丘陵。
仅有的那三片大平原——大坂平原、浓尾平原、关东平原——全都分布在京畿与关东。
反观西国,以“地无三尺平”来予以形容,实不为过,几乎没有一块面积稍大的平原。
京畿以西至下关海峡,横亘着名为“中国山脉”的巨大山系,只有濒海的狭长地带稍微平坦些。
长州藩就位于中国山脉的最西端。
层峦叠嶂的中国山脉是一座天然的要塞。
坐落其中的长州,无疑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国”。
出于此故,长州的陆上交通相当闭塞,与外界相连通的、能够走人行马的道路只有寥寥几条。
这固然很影响商业往来、经济发展,可若换个角度来考虑,这对军事乃是极大的利好!
仅需部署很少的兵力、守住最重要的那几处要地,就能保全整个藩国。
于是乎,长州借助地利之便,在边境线最关键的五处交通要道分别建立了被统称为“五境”的五处关隘:艺州口、石州口、大岛口、小仓口、萩口。
其中,艺州口就是与安艺相邻的关隘,即青登等人目前所身处的这片战场!
青登一手拟定的“兵分三路,夹击长州”的作战计划,便是让三路大军分别从艺州口、石州口、小仓口进军。
“正如大家所见,长州境内遍布山地,实乃形胜之地。”
“尽管本军坐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但要想攻陷长州,也绝非易事。”
“切莫大意。”
山南敬助不紧不慢地拿起手边的细棍,一一指向地图上标识的“五境”。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长州在‘五境’都部署了一定的部队。”
“他们似乎已经预料到安艺口将是主战场,故于此地布下了最多的兵力。”
“近日以来,我们已派出大量斥候探查对面阵地的详情。”
“遗憾的是,直至今日,尚未掌握其具体兵力及其统兵将领的身份。”
“目前唯一确定的事情,就只有对面的总兵力绝不少于2000人。”
说到这儿,山南敬助停了一停,随后换上凝重的口吻。
“说来奇怪……对面阵地的火把数量远远低于我们的预期。”
“安艺口的陷落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长州的存亡。”
“明明是死生之地,兵力却这般少……着实让人费解。”
山南敬助话音刚落,一旁的永仓新八便试探性地问道:
“这会不会是长州的疑兵之计?”
他前脚刚说完,后脚就收到土方岁三的反驳:
“‘疑兵’?长州有何必要采用此计?”
“古往今来,采用疑兵之计的军队,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一者是假装兵力很多,以起到虚张声势的作用。”
“二者是假装兵力很少,以引诱敌军冒进追击。”
“从现状来看,长州不符合上述的任何一点。”
藤堂平助接过话头:
“那……他们会不会是把主力部队都收缩进腹地,打算在腹地跟我们打决战?”
土方岁三的不咸不淡的话音又起:
“若是如此,那长州军的指挥官们未免太过愚蠢了吧?”
“地利是他们唯一拥有的优势。”
“弃置大好地利,在地势略微平坦的广袤腹地跟我们打决战?长州军的指挥官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吧?”
土方岁三的这番话语使现场陷入静寂。
确实。土方岁三方才所言,字字不假,句句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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