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长老的问题越来越多,对于这些问题,晏绝二人能够对答如牛。
终于在问到某些关键问题时,他将镜篱遣了出去。
“阿篱,我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你先回去吧。”
“好的,长老。”
有些问题绝尘长老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不适合第四个人知道。
望着镜篱离去的背影,绝尘长老再一次开口,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以问话的方式来展开。
“好了,小友,说一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晏绝被问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如何作答,不过绝尘长老接下来的话,将他彻底问住。
“好了,小友,你也不必隐瞒我了。帝尺就在你手中,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难道我还能不知道?”
绝尘长老说得极其笃定,见着晏绝不承认,他将话题转移:“小友,你知道白焰吗?”
不知道绝尘长老的真正用途,晏绝只有摇头:“不知道?”
他很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说到底,他也的确是不知道。
“那我就和你说一说白焰吧。”绝尘长老替他解答疑惑:“小友啊,白焰的力量乃古时火神所赐。你知道火神吗?他是已知世界最强的存在,比起大帝都强。”
绝尘长老顾左右而言他,很明显,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混沌初开时,火神吸纳了天地中的万种火焰,而这白焰正是其中一种。”
对于这种说法,晏绝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的来了兴致:“这么说来,此火极度珍贵,长老能将其赠予于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绝尘长老点了点头,道:“此火的确珍贵,天地之间不足十道,能留存到现在的,十不足一,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说此火弥足珍贵了吧。”
绝尘长老没有将话题点名,但其隐含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确,既然白焰十不足一,那么精灵族又怎么会拥有白焰的力量?
这与晏绝和巫山雨的说辞背道而驰,按照这个推理,真相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说谎。
因为说起与女诡作战时,巫山雨说的是精灵族用白焰的力量消灭了女诡,要知道,天地间的神圣火焰只此一道,又怎么可能是精灵族的?
这套说辞是骗人的,既然是骗人,那就说明,夕暮尺的下落就在晏绝二人手中!
用逆向思维来想,如果说不在晏绝手中,那么他根本就没有骗人的必要。
不得不说,绝尘长老的思维极其细腻,夕暮尺就在晏绝手中,他之所以不主动说破,就要要给晏绝一个主动承认的空间。
他说白焰的故事是假,要晏绝主动承认才是真。
其实就算晏绝不承认,等到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后,答案也会浮出水面,这一点晏绝想到过,真正的过程很容易被摸清。
到了那时候,很多证据都会指向自己,或许它能瞒住别人,却瞒不住绝尘长老。
晏绝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一口承认:“前辈,夕暮尺正是在晚辈手中,只是......”
晏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绝尘长老一把打断。
“好了,小友,你无需再说。
我知道你顾及什么,但不管怎样,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晏绝下意识的问道。
“无非是一道选择题,答案只有两个,无非就是交与不交。”
绝尘长老也不拐弯抹角,这本身就是一道选择题,只是他将选择的权利留给了晏绝。
交?
晏绝肯定是不愿意的,这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换回的东西,怎能轻易上交?
几乎想也没想晏绝便回答了这个问题:“前辈,帝尺里面藏了魔帝前辈的嘱托,在下实难将其交付。”
晏绝没有说谎,如果有机会,他还要将雨浓的芳魂带到魔帝身边。
这些,绝尘长老不知道,但是老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如果老人对夕暮尺感兴趣,那么他将陷入两难的抉择,凭他现在的力量,要想守住夕暮尺很难。
这一点,晏绝知道,巫山雨知道,绝尘长老也知道……
在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晏绝便不再言语,他努力保持镇静,静等绝尘长老接下来的话。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伴随着一声大笑,绝尘长老表明了他的态度。
“哈哈,小友无需紧张,其实老夫对帝尺不感兴趣。”
这个结果大大超乎了晏绝意料,重宝在侧,绝尘长老居然不动心,晏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似乎是看穿了晏绝,绝尘长老作出解答:“老夫的一生都在罪海度过,要这帝尺有何用?更何况,老夫已垂垂老矣,恐时日无多了。”
绝尘长老说得极其洒脱,在他的眼神里,晏绝看不一丝贪婪。
“好了,小友。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么接下来的路,你会更加难走。虽然老夫不觊觎帝尺,但是觊觎帝尺的人大有人在,希望你能保住他。”
绝尘长老连看一眼夕暮尺的要求都没有,足可见他内心赤诚。
在说完这些时,绝尘长老已替晏绝想好了后路。
“小友,见了老夫后,你便速速离开这里,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惊动任何人,权当此事从未发生。”
“长老......”
晏绝话没说完,再一次被绝尘长老打断。
“小友,你听好,在罪海阻截战开始之前,老夫会想办法替你隐瞒。
等到罪海阻截战开启时,你们只需从魔族方向进入即可,这是一场难得的历练,不可错过。”
说话时,老人的语气有些伤感,随着夕暮尺的出现,很多事情已脱离了他的控制。
“你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估计罪海阻截战打完后,那帮老家伙都会知道夕暮尺的下落,到了那时候,你不需要回往人族。切记,一定要想办法保全自己。”
短短几息之间,绝尘长老便交代好了一切,还不等晏绝反应过来,他便下达了逐客令。
“好了,今天的话就说到这里,你速速离去,记住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长老......”晏绝还想说些什么,真到了要离去的时候,晏绝又有些不舍。
本是他先隐瞒了真相,可绝尘长老不仅没怪他,反而替他想好后路,这让他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贪婪。
世界之大,总有那么几个好人,而绝尘长老就是其一。
只是在选择了留下夕暮尺后,晏绝以后的路将更加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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