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并不长。
一开始还不愿意出门的林其, 在要回去的时候,反而多了一丝的不舍。
来的时候两人只挎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回去时,马车上堆满了物什,两人更是挤在了一处, 连伸展身子都有些困难,却都未有抱怨,反而贴的紧紧的说着话。
袁轶来行城只是为了处理生意上的事宜,想来是很不错, 脸上荣光满面极为的喜庆。
又是一日一夜的功夫。
一行人先是落脚到了溪山村。
溪山村的小桥进不了马车, 瞧着庄辛延买下的物什, 袁轶大手一挥,“让我手下的人给你带进去就好, 顺便也让我去你那歇息一会儿。”
“自然是好, 那便劳烦袁掌柜了。”庄辛延哪会不答应, 便与林其光手着进到了村子里。
两人回来, 自然是引起了村子里的人注意, 不少人就是想要凑上前问问行城是什么样子, 可瞧着两人身边跟了那么多的陌生人,一时之间,倒是没有人敢上前。
就这样, 庄辛延带着众人回到了宅子里,而林其却去了村长家接两个‘祖宗’回家。
不过五日, 宅子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借着去烧水的空档, 庄辛延去了库房瞧了一眼。
库房的一角堆得满满当当的鸡蛋鸭蛋,如同小山一般,看来好好休息一日后,得抓紧时间去腌制了。
刚提起脚准备离开,庄辛延又想了下,拐了个弯回到库房,拿出几枚腌了一个多月的咸蛋,回到了厨房,放进热水中煮熟。
等待在堂屋的袁轶,这个时候已经在闭眼假寐。
虽然一路上乘坐的都是马车,可一日一夜的路程,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乏累。
当听到了脚步声,他睁开眼见到来人,便开口说道:“还是你这里舒服啊,镇上再好就是太热闹了,宅子再大离着街道远,我也仿佛能够听到一些喧闹的声音,哪像你们这,又安静又安宁。”
“是啊。”庄辛延对于这话到是认同,他将端着的盘子放到桌面,上面放着茶水与几枚咸蛋,他接着说道:“不过让你在这久住,你怕是不会乐意。”
“也是,我就是个劳碌的命。”袁轶闻言笑道,说完又指了指那几枚大小不一的熟蛋,问道:“这是什么?”
蛋的皮壳很白,白得不同寻常,与以往瞧见过的有些差别。
庄辛延伸手示意:“新玩意,你尝尝。”
袁轶立马便是坐直了身子,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便是庄辛延之前所说的筹码。
而有了先前月饼的前提在,他对着这个平淡无比的白蛋倒是没有看低的意思,很是慎重的伸出手拿起其中一枚,个头较大,这枚应该是鸭蛋,壳上还带着热意,显然是才煮熟没多久。
袁轶也不顾烫手,敲碎顶端后便剥开。
蛋清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捻起一些放在嘴中尝尝,倒是有些意外。
咸味,甚至咸味还有点重。
这时,袁轶抬了抬头,瞧着对面的庄辛延一眼,他可不相信,庄辛延口中的筹码就是一个咸味的鸭蛋。
于是,干脆伸手一夹,想要将鸭蛋夹成两半露出里面的蛋黄。
可是动作不到一半,手指上就感觉到了湿意,袁轶定眼一看,从鸭蛋里面居然冒出了一些的黄油,黄灿灿的不说,甚至带着一股让他极为陌生的香味,顿时就是咽了咽口水,他根本就来不及说话,低头一口就是咬在了冒着黄油的蛋黄上。
鲜美、细致、沙、油,几种感觉在一块,美味至极。
这一口,袁轶品尝了许久,他甚至不愿意去想,为何一枚鸭蛋居然会变得有这么好的口感。
半晌过后,他才感叹的开口说道:“你的筹码让我根本无法拒绝啊。”
一个月饼还会让他迟疑,再加上手中的鸭蛋,袁轶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问道:“这蛋名为何?”
“咸蛋。”庄辛延回答,他也是拿了一枚在手里敲开,蛋黄的‘红沙油’冒出,倒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这次腌制咸蛋有些匆忙,一般来说两个月才能出,他提前差不多半个月拿出去,没想到也这么好。
袁轶点了点头,他笑道:“名字倒是恰当,咸蛋你打算怎么合作,仍旧是十分之一?”
后面的话说的有些急促,袁轶说完才反应过来,只能够轻咳一声遮掩过去。
庄辛延也不管他到底急不急,“自然不是,咸蛋由我这里出,鸡蛋的六文一枚,鸭蛋的八文一枚。腌制的周期长,差不多两个月才能出,如果你急着要,我库房里暂时有千枚左右。”
听后,袁轶脸上没有失望,反而有着一丝的窃喜,他赶紧着说道:“咱们这么久的交情,我袁轶可以发誓对着庄小弟你,可都是实心实意。你同我交个底,这咸蛋除了你村子里的人,能不能只卖给我一个?”
庄辛延勾起嘴角笑了,“咱们这么久的交情,袁掌柜也给我交个底,这咸蛋如果卖去上京,你准备卖多少银子一枚?”
银子而非铜钱。
庄辛延忘记了他是从哪里听说来的,权贵富有的人家中,物价可是上百上千倍的翻,一枚普通鸡蛋卖进皇宫得十几两银子一枚。
当然,这不是鸡蛋本身的价钱,而是中间人落下的差价罢了。
而他这话,说白了也就是调侃,他八文的卖出去,袁轶绝对不可能十文的转卖出去,卖的价钱指不准比他所想的要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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