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鞭炮, 没有锣鼓。
这一日, 溪山村仍旧很安宁。
可家家户户却都是喜气洋洋,饭菜的香味弥漫着整个上空,炊烟袅袅, 让这片小小的白色天地, 仿佛并没有那般的冷寂。
一个圆桌, 上面堆满了各色的佳肴。
而桌边, 却唯独只有三人。
对了,还有桌子下面已经急不可耐的小黑狗一只。
林其撑着双手,微微弯身轻轻一嗅,满鼻子的香味,勾得他都有些馋意了。
他扬声喊道:“好了没?要不要我去帮把手。”
外面的人大声的回应:“不用, 还有一个菜就好,你们先等等。”
坐在正位显得有些拘束的林马氏,脸上是堆着浓浓的笑意, 甚至有种幸福到要落泪的感觉。
她住到庄家来,庄辛延两人说着是要她时常帮村着他们一些,可是实际上,却是两人时时刻刻在照顾她这个老婆子, 就是现在, 她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坐在这桌年夜饭的席面上, 也不过就是一个客, 坐在角落就已经足矣。
可是他们两个好孩子, 却是压着她坐在了正位上。
一个家中长辈的位置。
一个她从未做过的位置。
老头子当年还在,多年的光景,年夜饭上就他们老两口两人,什么位置早就已经不重要。
而她那个养子,这么多年来,她是连个门都没有进去过,更别说坐正位。
伸手拢了拢头发,趁机将快要溢出的泪水擦掉,她笑道:“这么多菜咱们三人怎么吃的完,让小庄别弄了。”
“没事,一日吃不完,我们放着明日吃,这个天气菜能放几日呢。”林其当做并没有看到马奶奶抹泪的动作,伸手端着盘子换了换菜的位置,他道:“这个猪蹄炖的很烂了,您能吃的动,多吃点。”
“唉唉唉,老婆子我今日多吃点。”林马氏高兴的应着,随即又是打量了面前的孩子一番。
她记得,就是去年的时候,林其都是瘦瘦的一个,偏偏他个头高,瞧着就跟根竹竿似的。
现在倒好,身子骨养了起来,身上多了些肉,瞧着结实了不少,她道:“到底是小庄会养人,瞧瞧你现在养好了许多。”
林其摸了摸脸颊,“我也觉得我长胖了不少呢。”
说着他又觉得有些好笑。
本来,他的饭量就大,在娘家的时候,家中贫苦,谁都吃不饱,更别说是他了。
后来跟着自家男人,他一开始觉得不好意思,盛饭也只盛一碗多点,不过就两日的功夫,便被男人给发觉,后来才慢慢的没有顾忌,一顿饭准得吃到八成饱。
他接着说道:“我每顿差不多两三碗的分量,不涨些肉,这些饭菜可就白吃了。”
林马氏听着就是笑出了声,她道:“可不是么,我还记得老头子在的时候,让你和林东去家中吃饭,让你们两兄弟敞开肚子吃,结果最后,林东还分了你小半碗才够,谁会料想到你这孩子这么能吃。”
林其也是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说,那个时候,是他唯一吃饱过的一次。
现在想想,突然发觉以往的日子,有些不是很真实。
倒是现在,真实的令人幸福。
庄辛延这个时候端着盘子进屋,伸出脚一拐,就将房门给带上,他说道:“外面又开始下雪了,房间里面冷不冷,还要不要加些炭?”
“我去加。”林其立马便是转身。
炭糕这个时候也是急不可耐,扒拉着爪子就想冲上前。
庄辛延将放到一边凉着的肉饭以及骨头端了下来,分量很足不说,同样也是极为的丰盛。
带着稚味的叫声响起,炭糕便埋头吃了起来。
而这边的大桌上,也已经开了席。
十个菜色,十全十美。
三人就在这个房间内,吃着饭菜聊着闲话,安宁又美好。
这一晚,哪怕到了很晚,溪山村中,家家户户的烛灯大部分都还未熄灭。
林马氏最后有些扛不住,到底还是先回屋睡觉。
庄辛延与林其,他们还在饭桌上。
喝着小酒,吃着有些变凉的饭菜,就着烛光,彼此的目光缠绕着,久久都没有移开过。
林其不胜酒力,也就浅饮了一些。
可脸颊上有些发烫,他觉得定是喝酒的缘故,伸着手怕了拍脸颊,他道:“可别喝多了,明日还得早起。”
哪知,庄辛延却是摇了摇头,他嘴角带着一抹轻笑,“明日灶屋那无事,我们好好歇息一日,睡到日上三竿如何?”
林其觉得好笑,伸手就是捏上了男人的脸颊,他道:“有什么不好,你是一家之主,你说得都算。”
庄辛延伸手附上林其的手背,打趣的说道:“那可不是,连我这个人都是你来做主,自然是你说得算。”
烛光下,眼前人的眉眼中带着的仿佛是亮光,林其听到这话,他并没有回应,而是身子离开了椅子,附上前重重的磕在了男人的唇上。
这般鲁莽的动作,让彼此带来了一些的疼痛,可更多的便是悸动。
两唇相触,火热非凡。
起先,还是林其带着些许的主动,他的动作很缓很慢,却传递着彼此的温热。
而在庄辛延的眼中,眼前人的睫毛微颤,脸颊带着红意。
他微微的退了一步,在林其不解的微微张开了双眸之时,庄辛延又是印了上去,不似之前的缠.绵碾.磨,而是多了一些侵略的意味。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吹拂在对方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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