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双等了半晌都没等到旁边人的回应。
他抬头去望, 却发现莲生有些晃神, 额间更是冒出了细汗,不由奇怪的问道:“你刚去了哪里呢?额头上的汗冒得这么多,要不要先回屋换身衣裳?”
“不用不用, 就是刚才走得有些急了, 过会儿就好。”莲生连忙答话, 伸手握着袖摆擦了擦额间, 他又道:“我来给您磨墨吧。”
说着,两指拿着砚台,轻缓的挪动起来。
林晓双瞧着,夸赞着说:“到底是你聪慧一些,我才教了你几次, 做得就比我还好,当初老爷还在,我时常就在他身边磨墨, 只是磨出墨汁不细腻,老爷都说我没这个天赋。”
“那是因为您天生就该被伺候着,以后这事交给我就行。”莲生浅笑,他微微怔了怔, 便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说句僭越的话, 您的年纪并不大,难不成就真的打算单身过了?”
林晓双眼眸中带着一丝的苦涩。
他在老爷那, 虽然备受疼爱, 可是因为夫人的缘故, 连个妾都算不上。
现在老爷去世,他被驱赶着离开,别看现在在村子里过的自在,可是他的身份何尝不难堪。
再找一个男人,无非就是鳏夫要么就是穷困人家的汉子。
如果真是这两种,那他还不如一个人过活,也清静。
林晓双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莲生却有些急了,他便道:“这不是正好有个合适的吗,如果您有想法,我去给您撮合撮合?”
林晓双猛然的转头,他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就这么望着身边的人。
……
而这时,从草丛中抓到野鸡的小逸,头发上还沾着野草,他跑了出来,一手提着野鸡一边道:“阿姆,您看我抓到……阿姆?!阿姆?”
小逸脸上带着慌乱,四处张望,却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双腿立马便是感觉到了发软,拎着野鸡的手更是一松。
刚才费力抓到的野鸡掉落在地,挥舞着翅膀便是逃之夭夭。
小逸瞳眸中积满了泪水,他用着袖摆使劲擦了擦,睁大着双眼就怕错过那个身影,更是不住的大喊,却没有唤来一个回应。
跌跌撞撞,一路大步跑回了家中。
可惜的事,家中虽说有一个身影,却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乌亭奕正晾着几人的衣物,听到身后的声响本就觉得奇怪,以往都是一大一小的两个脚步声,可今日却只有一个,他将头转过去,看见小逸的模样,心中顿时一慌。
“文筝呢?”
小逸此时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他压制住哽咽,艰难的挤出话来:“乌大……呜,阿姆…阿姆不见了。”
心慌袭上,乌亭奕沉声的问道:“在什么地方不见的?”
小逸指着一个方向,“就在草丛那处,乌大叔,我的阿姆。”
泪眼婆娑,小逸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下意识就来求助着乌大叔。
乌亭奕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对着身边的孩子认真的说道:“小逸别怕,乌大叔去找你阿姆,你去庄辛延那,让他带着乡亲们一同出来,在村子里多找找。”
小逸唆了唆鼻子,点了点头。
乌亭奕便立马飞奔离开。
大概过了片刻。
村子里面的人便都自发的找了起来。
而庄辛延牵着小逸的手,来到了文筝失踪的地方。
刚刚入春,昨夜里的才下了一场小雨,混着雨水,地面都是一层的稀泥。
庄辛延一来,便看到了稀泥中凌乱的脚印。
小逸年岁不大,脚印较小,而小脚印的旁边一直跟随着一个带着花印的鞋印,这个鞋印在一处出现了很多,随后便是朝着南边的方向而去。
而南边,赫然就是一座高山。
除此之外,也有一个鞋印,恰恰相反,往着北边的方向而去。
脚步印子很重,要么这人的分量很重,要么就是太过慌乱,步子迈出下意识的重了些。
庄辛延只将这个记在了心中,现在最为重要的便是找到文筝。
在花印的鞋印边上,还有一个很轻的大脚印。
他想,这应该就是同样发觉到的乌亭奕,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寻到了山中。
庄辛延将小逸的手放在林其手中,他对着两人说道:“我带着人去山上找找,你们便留在家中等消息。”
小逸不干,挣脱着想要跟着去。
没有大声的哭闹,有的是无声的落泪。
泪水就如同不会断弦,落得满脸都是。
瞧着是可怜无比。
林其本想着跟着庄辛延一同上山,可是看到小逸这般,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对着庄辛延就是点了点头,手中牢牢抓着小逸的手。
有了方向。
便好安排着人。
村中的汉子大部分都外出做买卖,剩下的一些,无需人专门去叫,都是一同前来。
只可惜,他们的人到底少了些,再来山中这么大,又到了夜间,连上山的路都不好走,这么大的地方更别说寻人了。
搭着伴,数人拿着火把,朝着山中而行。
而在山脚,同样的也有人候在那里守候着。
今夜此时,这座大山并不寂寞。
就在深山的某一处。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仍旧先前走着。
衣服上有着被树枝刮破的痕迹,借着月光去看,就是脸上也带着血痕,好在并不深,想来没有什么大碍。
而众人都担心着文筝找不到人,一人在山中是多么的害怕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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