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不过二十七, 接下来的人生真的让他孤苦伶仃一个人过, 林晓双自然做不到如此。
先前莲生所说的那些,他确实有些心动。
要么男人有权有势,要么最起码人能入他的眼, 反正钱财他如今真的不差, 而乌亭奕是村子里面最为合适的一人。
如果真有可能, 他也许就真的会应下这件事。
先不说乌亭奕会不会答应, 但凡他答应了下来,两人结了好。
那便彻底的落入了莲生的谋划中。
林晓双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腹部上,有些事他不敢与家中细说,更不敢在外去说。
然而他是真的将莲生视为知己,有些话也同他倾诉过。
当年被老爷接到府中, 夫人是极为的不喜,私下给他灌了汤药。
如果不是这般,这么多年老爷的恩宠, 他又怎么会没有一个子嗣,但凡能够留下老爷的子嗣,夫人就是对他再不喜,他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而这件事, 他也当做终身的遗憾与莲生说过。
内门中的一些腌臜事, 这些年来他也见识过不少。
莲生算计的,无非便是他与乌亭奕结了好, 却不能够生下乌亭奕的子嗣。
如此, 只能够借肚。
借肚的对象, 在他身边唯一符合的便唯有莲生一人。
一旦莲生生下孩子,那他的下场唯独只有一个。
便是死的不明不白。
而有了乌亭奕孩子的莲生,岂不就能够借此上位。
林晓双惨淡一笑。
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好笑。
莲生未免也太高估他了,乌亭奕那般重视文筝,除了文筝有个好相貌之外,定是还有其他他们不为人知的原因,林晓双敢断定,哪怕文筝这次真的遇到了不测,乌亭奕那般的男人绝对不会将他看上眼。
哪怕,他同样有个好相貌,却也绝对不会入了乌亭奕的心,莲生谋算的一切,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
而在另外一头。
林村长带着几人,急冲冲的赶到了镇上的衙门。
衙门的衙役见到来人,脸上没有以往的不耐,反而是极为的热情,听到林村长所说的来意,更是立马通知了里面的人,并请着他去旁厅先坐下候着。
林村长将讶异埋在心中,虽然衙役如此客气,他也没直接受着,仍旧表现的极为恭敬。
待人离开,才敢长叹一声。
虽说上次山匪之事,他们村子没有获得任何的功劳,可是现在被衙门的人这般热情的招待,林村长敢说,他们周边的村庄没有一个是如此。
本略显难看的脸上顿时浮现了笑意,他就知道庄辛延那小子,但凡决定的事,就没有一件是做错的。
等了没多久。
林村长却突然等到了县令的召唤。
心中咯噔一紧,脸上也不免有些紧张。
面见县令,哪怕之前也有几次,可次次都是让他忐忑再加紧张。
跟着带路的人,林村长一人前往。
进了厅堂,他立马便是跪拜行礼:“草民溪山村……”
“行了,不用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坐在堂首的蒋县令挥手说道。
一旁的主簿也是上前,虚扶着林村长起身。
林村长脸上顿时就是流露出了感激万分的神色,让厅堂内的其他人看的是十分满意。
随后,蒋县令才道:“本官听衙役说你们村子里的一人是个罪奴?”
“正是。”林村长连忙就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尤其是林晓双因为怜惜将莲生留下来的事。
他现在最为担心的是,衙门的人会认为他们村子里的人在包庇罪奴,真要是那般,他们就是百张嘴都辨认不清。
蒋县令脸上带着些许的凝重。
而一旁的主簿却是开口说道:“说来也巧,上次安排人送山匪挟持的人回到村子,倒是有人提起过莲生这人,只是与林村长所说的不同,莲生不是被娘家人卖给鳏夫,而是突然出现在那鳏夫家中,从出现在村子里到山匪进村,不过就是一年的光景,那鳏夫家中就死了两个人,而且死因都有些不明不白。”
“当真?”蒋县令沉声问道。
主簿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死的是那鳏夫的老娘与他的女儿,只因鳏夫不愿意去深究,他们村子便没有上报过来。而据活下来的村民所说,当初山匪进村,鳏夫是以死抵抗山匪将莲生带走,身中几刀才倒下。如果不是听到多人都如此说过,我还真不相信与林村长所说的是同一人。”
可不是么。
按着莲生自己的说法,他婆家的人一直在虐待他,对他极为的不好。
可是按照那村子里的人说话,鳏夫对着莲生却是一种痴迷的感情,连命都不顾。
或者说,连家里人的性命也不顾。
“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蒋县令微微摇了摇头。
主簿讪笑:“年底事忙,本打算让人通知林村长一声,却不想事务一多,居然就给忘到脑后。而且,谁也想象不到,这人居然会是一个逃在外的罪奴。”
“你啊。”蒋县令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是听着语气,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林村长自然也不会责怪,他连忙说道:“大人事忙,这不过就是小事,而且我们村子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又多说了几句,林村长便告退离开。
厅堂内,便只剩下了两人。
蒋县令站起身,走了两步,像是闲谈一般,说道:“这溪山村倒是好运,化险为夷不说,最为重要的是,有人愿意拉整个村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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