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茴的好奇心是彻底叫裴郅勾了起来, 不过既如他所言, 不过去便不过去吧, 她在院子里围着他绕来绕去, 直晃的裴郅眼都花了, 手摁住她的肩将人拉近了来, 捏了捏她的脸, “晃来晃去的作甚?”
“你怎么就是不肯跟我说呢?”宁茴抱着他的腰往后仰着身子,突然睁大了眼,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道:“不会真是什么不能说的皇家机密吧?”
裴郅挑眉, 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被这么一看,宁茴两只脚往上蹦了蹦, 捂着嘴悄声试探性地问道:“难道被我猜中了?”她今天脑子这么好使的吗?
裴郅偏过头不理她, 眼瞧着鸡笼里两只叼着青菜的老母鸡斗来斗去。
宁茴自觉猜对了,他昨晚不是说了吗, 锦婶儿乃是阆陵卫氏之人, 嫁到京都的夫家她认识。
她认识的人可没多少, 她对阆陵卫氏不大了解也没什么印象, 但也知道是一方大族, 再加上吴娘子说锦婶儿被何三杯带回来的时候穿衣打扮皆是上等, 昨晚又见她举行坐卧颇有规章,这所嫁之人的身份绝迹低不了的,说不得还真就是那一位??
若真是那的的确确是不能说的皇家秘辛, 宫妃出现在民间, 还嫁了人,成功给皇帝陛下戴了一顶闪闪发光的绿帽子……这,这可真刺激!
只是,宫里有姓卫的嫔妃吗?
宁茴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也不见影子,她咬着唇直摇头,青丹青苗若是在这儿就好了,她还能问一嘴呢,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裴郅知她在胡思乱想,温言道:“想那些做什么,又与你没什么干系,过来吧,一起出去走走。”
宁茴把堆了一脑子的绿帽子甩出了头去,小步上前去挽着他的胳膊。他们没有房门的锁匙,半掩着院门也不走远,只在周围透气晃悠。
入眼是交错的田埂,往来的农人,阳光下远望着,温暖苍茫的一片。
宁茴走走停停,握着小瓦片时不时挖一棵不知名的小野草,蚊子再小也是肉,听着空间系统提示绿化值一点一点地往上加,心情愈加美妙。
青青草原在里头挖坑也是高兴,嘴里唱着歌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滚到了水池边屁股一撅一撅的,两只黑耳朵晃动着格外招人。
在外头转了两圈,两人原路返回。
宁茴在院子里的水桶里取了水洗手,水刺骨的寒,冻得她两只手通红。
裴郅给她搓了搓,门外却是响起了些声响,光溜溜的木棍子一下一下的打落在地面上探路,那大开的一方门前便出现了有些佝偻的人影。
锦婶儿还是昨日的那一身儿,花白的头发规规整整地挽着倒不像晚间那样散乱,她虚着眼,慢吞吞地跨进了门来,边走边叫道:“小禾?小禾啊。”
宁茴回道:“小禾不在,她出去玩儿了。”
锦婶儿没听见,继续叫道:“小禾,小禾。”
宁茴就要到她旁边去,裴郅拉住不叫她动,目光锐利地看着在院子里戳着棍子往前的女人,冷声道:“人不在。”
宁茴不懂裴郅干嘛突然这副阴冷阴冷的样子,那锦婶儿似乎注意到了他,抬眼往这边看了看没再出声儿了,她一步一步地转了回去又往外走。
刚巧小禾从外头回来了,一看见锦婶儿就翻了个白眼,大声问道:“三奶奶,你有什么事儿啊?”
锦婶儿哎了声,手指了指旁边,“墙塌了,墙塌了,你爹回来了没有?”
小禾就知道她过来准有事儿,回道:“我爹今天就回来,回来了我就跟他说。”
锦婶儿点头,“好好好……”
“你就在这儿坐会儿吧,娘今天早上就说叫你在咱们家吃饭。”小禾跑进屋搬了条板凳出来放在院子里,扶着她坐下,“坐着晒晒太阳。”
锦婶儿只包了一层皮的脸上带了些笑,又连道了几声好。
小禾平日没事儿喜欢遍山的跑,方才在外头玩累了,喝了两口后搬了个四腿儿的小凳儿坐在堂屋外头用竹条编笼子。
别看她年纪小,却是学了不少本事,宁茴看的稀奇也凑了过去。
裴郅立在院子里,走两步到了长凳边,他声音极低,但咬字却格外清楚。
“听说锦婶儿年轻时候失忆了,好些事情都不大记得了?”
锦婶儿似是没听见,默不作声,裴郅面色沉沉,俨然又恢复了平日那副阴冷寒戾的样子,他道:“锦婶儿与故人长辈颇有几分相似,阆陵卫氏,恭顺柔嘉,你听听可有什么印象?”
锦婶儿握着棍子一动不动,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裴郅又问了句,她扭头往她看了一眼,很快又转了回来,默然半天方才弱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说的又是些什么话?什么阆陵卫氏,什么恭顺柔嘉,妇人我着实听不大懂。”
裴郅背着手,身姿颀长修如翠竹,他慢声道:“如此,想是在下认错了人。只是身在阆陵地界却说不知阆陵卫氏,这话要是叫卫氏门族听见了少不得要给锦婶儿难堪的。且……”
那长眉一挑,凛然有神,“听小禾说锦婶儿你听觉不显,在下方才声音这般小,锦婶儿竟是能听见的?”
锦婶儿闻言一怔,旋即又紧绷着脸,再不肯多说一句。
阳光落在身上分明带着暖温,她却还是觉得阴凉凉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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