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夜宫内的战斗,一般分为日常争斗与生死搏杀两种。
日常争斗,仅是一群嘴硬的家伙平日交流感情,到角斗场做做健身操,破皮流血是常有的事,但不涉及伤筋动骨的范围。
但生死搏杀,可是非常认真的,多是十刃职位的争夺战。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战斗,一方有心厮杀,而另一方却无心恋战。
黄泉落音自认为即将面对的就是这种,她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以免横躺着出来。
来过无数次的虚夜宫正殿,成了龙潭虎穴。
落音站在大门前,停步发呆了几秒,心跳一度加快。
门口没有侍从把守,足见蓝染不想让第三人知晓接下来发生的事。
深吸一口气,放松绷紧的双肩,她推门而入。
空旷的正殿内没有燃起长明灯,一片寂静中,白玉石柱在暗淡的月光下隐隐泛光。
月光很浅,夜色很浓。
落音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因为四周满满充斥着蓝染可怕的灵压,她根本无需搜寻。
当眼睛适应光线的昏暗程度后,殿内的情况一目了然。
王座上隐约可见,一个由黑暗所勾勒出的轮廓。
那是王者的孤寂身影。
落音踏出了一步,细微的灵压渗进黑暗的空间。
“来了?”仿佛是从虚无深渊中飘出的话语,幽暗,附带一点点的苍白:“灵王降临尸魂界,可真是大事一件。想必尸魂界正为此召开两千年不曾有过的隆重仪式为她接风洗尘?”
“……”她抿住双唇,只盯着王座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漫长的三秒沉默。
“我在问你呢,黄泉落音,你不愿意回答吗?”
原本还稳定的灵压,突然汇集成一股巨大密集的力量,黑山一般朝落音压去。
“呃……”仅仅只是心理作用,也使落音有窒息感:“四十六室恐怕是在十三番之前就得知灵王降临一事。因为他们比尸魂界其人更接近王族。”
“还有你吧?”
“?”
“你不是也知道银蔓的身份吗?在很早以前?”
“……”
“她是什么时候当上灵王的?”
“五十多年……前吧。”
“呵,这么说,当年她来到尸魂界,是因为刚升任所以才来视察民情么?她膳食门的身份是你捏造的?”
“是四十六室。”
“也对。你既然在清净塔居林里担当抄写员,她的身份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
饶是心中恐惧,落音咬咬牙,屏息凝神,不再回答。
将心比心,换种角度想,如果她是蓝染,她此刻的心情会怎样?
一直想要打倒甚至想要杀掉的对象,居然是心中念念不忘的人。
灵王,可以是任何人,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即便是市丸银或者一个小婴儿,都不会对蓝染造成影响,只不过前者让他吃惊后者引他怀疑而已。
但灵王不能是银蔓,不能是她。如果她是蓝染,绝对无法接受。
可惜她不是蓝染,她不清楚蓝染会如何面对此状况。
她只隐隐知道,蓝染找她,肯定跟银蔓的出现以及她表明身份有关。 蓝染究竟由于得知真实后感到了失望,还是受骗后的愤怒呢……所有猜想都是片面的,所有的具体原因尚不得而知。
思考再三,她终于鼓起勇气挑明话题:“蓝染,你想对我说什么?或者你希望我说些什么?”
“我想说些什么?希望你说些什么?呵呵呵,黄泉落音,到这种时候,你还想跟我装傻吗?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什么都知道了吧?我的理念,她的身份,所有事在最初开始就全部知道了,然后明明比什么人都清楚的你就站在我的背后,期待今天的到来吗?!”他像一头巨兽般站起来走向她,一步又一步,缓慢沉重。
被气势所迫,落音不自觉的后退,她心中甚至升起一点胆怯。
“期待今天的到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你想笑就笑出来吧。你看着我这个一贯在你面前表现得轻松掌控全局的男人,其实被你骗得团团转的丑态很可笑吧!从前看着我和银蔓说话,你是不是当场就想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他面前的人便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灵王!等他以后知道了,表情一定相当精彩。’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
还好还好,他没有生小公主的气。等等!为什么认定我该幸灾乐祸?!我没这么冷血啊!落音张口结舌,不过她明白蓝染现在的状况了。
蓝染似乎没有生银蔓的气,他是在气她的隐瞒行为。
野心家这种人,多半抱有‘宁肯我负天下人’的思想,所以最不能容忍别人骗他。
而落音,恰好骗了他很多年。
说她是无心隐瞒了银蔓的身份,不会有人信。
此刻,蓝染与其是为了银蔓的身份而生气,不如说,是为了自己之前一直处于浑然未觉的状态中而感到难堪。
这绝对对他是奇耻大辱。
落音垂头装作懊恼状,偷眼正看见蓝染停在三米远的地方,一双血眼正瞪得通红,似乎等待她为自己辩解。
“我试图阻止你了……”
“如果你是认真的阻止,难道还会不成功,还能将我蒙在鼓里十多年?光说些玄乎莫名的话语有什么用,其实你并没有想阻止我,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抱持着看好戏的心态吧!看着我是如何变成这样一个傻瓜,被骗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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