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舟?”
武国山骑得飞快,一头扎进公社大院,生怕撞到人,不停按着自行车铃铛。
瞅见他,连忙伸出一条腿,千层底的靴子蹬着地面,出溜出去老远才停下了,待到近前,诧异的问了一句。
“武国山。”
见他着急麻慌的,差点撞到自己,王承舟笑着来了句玩笑,“两只轮子硬生生让你骑出骏马的感觉了,啥事情这么着急呀?”
武国山连忙把车子扎住,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胡子拉碴的,似乎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拾,满是风霜之色。
闻言,同样笑了起来,“别说骏马了,我恨不得骑着火箭赶回来。”
不过,随之话锋一转,有意回避了他的问题,反问道:
“你这大名鼎鼎的卫生员怎么有空来公社了?”
“是来开会的还是来赵周书记的?”
“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见王承舟笑呵呵的看着他,武国山一脸惊异。
“老武,我确实是来找你的。”
王承舟收敛笑容,四下里看了一眼,正色道:“要不,去你办公室谈谈?”
“还真是找我的……”
武国山挠了挠头,咧着嘴,为难道:
“王承舟同志,你怎么还有事找着我这个公安了?”
“我也不跟你见外,说实话,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处理,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就不陪你了。”
“周书记虽然不在,但要是生活或者工作上的问题,我可以找其他人帮你解决,我真是太忙了。”
这人满脸风尘,眼睛里全是血丝,估计早上起来脸都没洗,络腮胡子油嘟嘟的,看起来十分憔悴,说的话应该不假。
可是,王承舟的事情其他人还真解决不了,必须他这个蒲山乡唯一的公安干警来。
当即,摇了摇头,认真道:
“老武,事关群众生命安危,还牵涉到文物保护,我不找伱找谁?”
“为了村里的老少爷们儿,我必须得厚着脸皮坚持一回。”
“你就是有再忙的事情,都得先听我把话说完。”
这话说得可是很不客气,整个蒲山乡敢这样跟他说话的估计都没几个。
武国山一愣,印象中王承舟从来都是温煦和善,很少有皱着眉头上火的时候。
现在这样跟自己说话,看来真是有什么急事儿,必须由自己来解决。
而且,事关文物保护……
武国山心里一动,点头道:
“既然你小子都这么说了,我还敢拒绝吗?”
“得罪了你这个小神医,将来我要是负了伤,还不得爬到你门前,负荆请罪去啊?”
“走,到我屋里说。”
俩人一阵大笑,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
“究竟是啥事儿,说吧。”
武国山一屁股歪到倒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老武,前段时间,我碰到了几个土夫子。”
“什么?”
话音刚落,武国山腾地站了起来,打哈欠时流出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王承舟,你确定是土夫子?”
“不对呀,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土夫子的?”
“碰上了……你小子跟那些人照面,怎么会安然无恙?”
一连串的发问,弄得王承舟都疑惑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激动。
几个盗墓贼而已,按理说,武国山一个人负责整个蒲山乡的治安,应该没工夫管这样的事情才对。
要知道,七八十年代,倒卖文物十分猖獗,特别是中原地区。
当时,有一句顺口溜,叫“中原靠挖,北方靠倒,南方拎着文物国外跑。”
中原是文明起源之地,朝代众多,王侯将相的大墓自然不会少。
是地下文物破坏得最严重的地方之一。
要不,也不会出现“洛阳铲”那种东西。
所以,土夫子虽然十分招人恨,可那个时候治安力量有限,像武国山这样的公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基本不太可能主动去搜寻几个盗墓贼。
当然,碰上了另说。
“我把他们打趴下了呗。”
王承舟一脸无所谓的摊了下手。
“啥?”
武国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明显不怎么相信。
没办法,王承舟的体格子属于清瘦型的,再加上年纪小,才十八岁。
一个人收拾了好几个盗墓贼的话,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会信。
“至于打趴下的过程,我就不细说了,毕竟,那不是重点。”
王承舟淡淡的叙述道:
“重要的是,他们盯上了我们村里的一座大墓。”
“棘手的是,当时我太年轻,害怕自己一个人不能彻底处理他们,让他们给跑了。”
“最近,我越想越担忧。以那些人要钱不要命的心性,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发财的机会,必定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黑灯半夜的,要是村里哪个人真的不小心撞见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我来公社就是专门支会你一声,看这件事情如何解决。”
武国山听完,深吸一口气,靠在椅子背上,神色愈发的凝重了。
目光复杂,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王承舟更觉得奇怪了。
“王承舟同志,你真的收拾了那几个土夫子?”
武国山呆了一会儿,忽然坐起来,盯着他,又问了一遍。
“那还有假?”
王承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纠结这个,“说实话,之前我怕说出来你再把我缴获的战利品没收了,便把四把洛阳铲的事儿隐瞒了下来。”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家里走一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