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吏连忙把烟扔掉,一脸尊敬地说:“原来是领导来了,你要用就拿走。”
检测员说:“你晚上不是要自己吃吗?”
萧何吏正色道:“领导,话不是这么说,平时检疫的弟兄们对我们这么好,这么照顾,这种时候,我们少吃一顿肉那算得了什么!”自己夸自己,一点也不脸红。
部里的检查人员很感动,转身对孔副局长说:“哎,你看这工作做的,跟上午的可不一样了,那里的摊户骂咱们执法人员,你看这里,亲如一家,多和谐。咱们就是要多一些这样的执法队伍。”
孔副局长不停地点着头:“是啊,我们这不正准备开个现场会,让全市的动检所长都来学习学习。”
检查组走了,孔副局长临走时赞许地看了萧何吏一眼。
等车走远,队员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尤太华奉承道:“萧队,您太神了,如果要化化妆,连我们都能被您骗了。”
黄猛兴高采烈地过来了:“萧队,大家都这么辛苦,晚上慰劳慰劳呗。”
萧何吏笑着点点头,先与众摊户挥手告别,这才转身对麻子说:“晚上安排珍珠大酒店吧。”
队员又是一阵欢呼,黄猛蹦了起来喊道:“今天要让萧队不醉不归。”
萧何吏摇摇头:“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你们尽兴地喝,要喝好,但不要喝多。”
黄猛等人不死心,继续缠磨着,后来见萧何吏态度坚决,这才无可奈何地离去。
云飞扬走了过来:“萧队,我送你回去。”
萧何吏摇摇头:“飞扬,我想走走,你去吧。”
“我也不去了,我陪你萧队。”云风扬真诚地望着萧何吏。
萧何吏犹豫了一下:“去吧!”
队员们都走了,萧何吏独自穿过那条僻静的小路,来到清河旁边的小树林中,静静地站在岸边。
今天的表演,或许在有些人眼里觉得很机智,很见机行事,但在萧何吏的心里,却觉得自己今天就像一个小丑。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光辉形象很快就会传遍东州的畜牧系统,这等于是把他萧何吏牢牢钉在了耻辱架上,以后人们一谈起萧何吏,就回想起他如何欺骗上级领导。从此以后,萧何吏与弄虚作假或许是分不开了。
自己是怎么走进那间屋的,是如何带上那个围裙的,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推动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做完这些让自己永远会感到耻辱的事情。
他一遍又一遍地为自己找着借口,又一遍又一遍地否定着借口。
自己向来痛恨弄虚作假,从小到大,考试从未做过一次弊,但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这一切可以画上句话了。
又见初恋
在这个寒冬时节,东州的某一处中档住宅小区,新搬来了一户人家。
两个女人从楼中走了出来,乍一看仿佛是姐妹,但细细一看就会知道应该是母女。
年龄较大的女人身形苗条,衣着鲜艳,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如果只看背影,很容易以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年轻的女孩脸上总带着浅浅的神采飞扬,两道眉比一般女孩的眉毛要略深一些,弯弯如柳叶,一看就有种天然之美。两只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一笑起来便变成了月牙,朦朦胧胧,不经意顾盼之间,便流露出万般风情。
两个女人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片目光,男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艳或者垂涎,女人的目光中则是羡慕或者嫉妒。
一个其貌不扬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开着一辆破旧的小三轮车驶了过来:“老婆,上车吧。”
两个女人款款地上了车。
艳丽的女人和破旧的小三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人们的目光里立即被惋惜填满,女人们则有些高兴起来,目光中多了些讥诮和心理平衡。
车上的女人自然也能感觉到目光的变化,心里微微有些恼怒,脸上却依然是神态自若。
年轻时,她在家乡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一枝花,求亲的人络绎不绝,面对众多的对象,她最终选择了一个长相一般,但却是万元户的的男人,那场婚礼的排场在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那时,她的心充满了较矮和甜蜜。
婚后不久,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男人在县城买了房子。等举家搬迁到县城以后,她却感到了落差,原来在县城里,自己的男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后来全家又搬到了市里,面对多得让她眼花缭乱的有钱人,心理落差更加严重,她是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却同时也是个思想极为保守的女人,信奉着从一而终,面对种种的诱惑,她内心痛苦着,却从没有想过越雷池一步。
心灰意冷的她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女儿自小受母亲熏陶,也期盼着富有的物质生活,她从母亲的一生看到了教训,认为只有到大城市,才能找到真正好男人。
母亲对她的这个想法万分赞同。
男人拗不过他深爱的老婆和女儿,于是全家倾其所有,又搬迁到了省会东州。本来还可以安身立命的生意,经过几次三番的折腾,早已荡然无存,男人只好买了辆小三轮干起了黑出租。
女人却认为值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在给他们的女儿一步登天创造机会,只要女儿能嫁个好人家,那吃多少苦也值了。
坐下狭小的三轮车厢里,女人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雅诗,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要嫁个好男人,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必要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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