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道长以心声与孟蔗说道:“如今文庙问题太多,你还是多小心点。”
孟蔗有些无奈,同样以心声回答道:“师兄,你莫不是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他摘下背后长剑,丢给云龙道长,“能杀我的不愿杀我,这世上能打死我的,拢共有几个?”
云龙道长将手中的长剑出鞘,凌厉的剑光好似压下了烈日一头,他插回剑鞘之中,随手丢向身后,长剑带着剑鞘插入那尊神像一旁的柱子之上,“留一后手而已。”
孟蔗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眼神笑的眯起,“师兄,若是以后那名少年来到此地,这柄‘连云’就送他了,算是我答应他的一刀一剑吧。”
云龙道长抬头看着云卷云舒的蓝天白云,耳边是自己师弟与多年不见的道门晚辈叙旧的声音,这位曾几度云游几座天下的云龙道长总觉得马上就要大乱了。虽说不太想这样去揣测,可能够在乱局之中做那中流砥柱之人会有谁,还是让这位岁数已经很不小的老人有些期待。
在那土露山之中,被刺穿手臂的阚坷整条手臂其中的根骨血肉仿佛正在溶解,如同被万蚁啃咬,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的确有点疼的伤势,用刚才所施展出得拳法将那四根簪子重新拉了回来,在他身前画了一个圆圈,四根玉簪流转在身前拳风所化的“圆”之中,玉簪如飞剑被他掷出嵌入山脉之中。
阚坷放下手臂,鲜血顺着胳膊和紧紧握住的拳头滴在地面之上,他拿起那柄短刀重新别在腰间,抬头看着土露山上那个站在树墩旁的老土地,“山神老爷,还要继续吗?”
已经收回玉簪的黄三娘出现在阚坷不远处,好似是在抚摸活物一般轻抚玉簪,她没言语,抬头看着远处那位自称山神的土地公公,她的命本来就握在这位自封的山神老爷手里。其实她自己觉得死在这位少年手里也不无不可,毕竟看着黝黑,但比起那个喜穿锦衣的负心郎来说,简直如同璞玉。
老山神手中拐杖轻轻敲击树墩,瞬间出现在了黄三娘身旁,笑道:“小友好手段,一柄神仙刀不仅可以斩妖除魔,连那刀鞘都是除鬼利器。”
阚坷将一只手放在腰间刀鞘上,“怎么说?”
青蛇庞大身躯慢慢缩小,直至变成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生物,拖曳着受伤极重的身躯来到老者身旁。
老人笑道:“小友,清风徐来,水波不惊,不如你我就当没见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继续过我的独木桥,如何啊?”
阚坷呵呵一笑,紧握住了腰间的短刀刀柄,“你说呢?”
老者明显也有些急眼了,他骂道:“老夫堂堂石松国山水正神涂大全!黄口小儿莫非真当老夫怕了你!?”
阚坷松开握住的刀柄,拍了拍手掌,“石松国山水正神?”他摘下背着的背篓,拿出一本书翻了翻,他看的连连点头,“原来真是如此,每一个王朝都有自己的山水神祇啊。你是老黄历里那座石松国某位五岳正神?还是只是一地山神?”
名叫涂大全的土地公眼珠子急转,好像是在想要不要真冒充一次这五岳正神,他咳嗽一声,刚要开口就被那瞅着年纪轻轻,却多少还是有些老道的少年拦下。
阚坷摆摆手,“你是哪门子的山神老爷,多半就是个土地公。”
涂大全这下是真有些好奇了,他就问道,“此话怎讲?”
站在涂大全身后的黄三娘和青蛇都有些发愣,她们更摸不着头脑了,这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的两人怎么现在还聊上了?
阚坷说道:“书上写了,山神老爷都是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的八尺大汉,手持神兵利器巡守疆域极其威风凛凛。”停下话头,阚坷斜眼看着这个小老头。
涂大全呵呵一笑,也不计较,“小友还是赶快过山吧,按照你的身手,朝着北边一直走,肯定很快就可以见到官道了。”
少年并没有离开,不但没离开,还堂而皇之的朝前走了几步,这让三人都有些警惕。阚坷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土地公手中的拐杖其实已经有好几道极深的裂痕。半蛇半人这位姐姐莫不是就是书上所写的妖精?黄三娘因为刚才刀鞘拍那一下让她有些身形涣散,好像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一般。
阚坷笑道:“这里离我的家乡也不近,算是山野之中吧?哪怕是土地也应当有个土地庙吧?在哪儿呢,我怎么一直没瞧见?”
涂大全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这个少年不但不离开,听这话里的意思,是还想去土地庙里打个秋风不成?他还是笑着指了指在一处密林之中的小小神龛,里面一尊已经崩塌大半的泥塑神像正在摇摇欲坠。
阚坷视野望去,涂大全以为他只是看两眼,眨眼间这个少年就已经飞奔出去,他拄着拐杖赶忙跟上,身旁两位得力干将都有些有心无力,若是不修养一番的话只说黄三娘怕是要魂飞魄散了,不过看这个涂土地现在好像没时间管这些。
等追上了少年,发现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拨开密林,看了看里面的那尊小小神龛,哪怕外面可见骄阳,可里面却见不着一丝光亮,只有浑浊的黑雾缭绕。阚坷揉着下巴,想了想,张先生留下来的三本书,其中有一本算是记载了某些大洲的风土人情吧,他走在山道上的时候没少看,虽说那些空泛的大字他的确是不太识得出来,可最常见的那些文字他还是看的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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