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筠笑着回礼。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了。缠绕在他右臂之上的青蛇重新凝为人形,身躯之上的伤势已经略有好转。冯筠笑道:“她叫做若青,与我大道有缘,相伴已有百年。”
阚坷抱拳说道:“阚坷。”
若青明显有些不适,但还是施了个万福,这还是她之前看路人行礼觉得好玩,跟黄三娘学的。她本性纯善,不然也不会与这位冯筠山神有缘,只是后来实在是不堪对付那些可影响人之心智的阴煞之气。
在这座天下除去最难修行的山泽以外,就是他们这些精怪,只要是有望踏入修行之路的,大多都被那些山上宗门寻到带到山中当那护山供奉。因为山泽精怪杀力在同境之中往往是最强的。
阚坷将那尊神龛抬了出来,里面的神像已经破碎不堪,毕竟是泥捏的,这么多年还能见轮廓可见当年那位手艺人功力不浅。阚坷对着冯筠笑道:“冯山神,我在家乡那边在铁匠铺子里待过些年,对泥土还算熟稔,若是不嫌弃......”
冯筠赶忙说道:“恩人这是什么话,尽管施展手脚便是。”
他看阚坷好像就要在此地动手,赶忙伸手阻拦下来。一手轻挥间,四人便来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山野间,其中还有一栋宅子立在其中,除去可见一座极高的山岳以外,在不远处还有成片的紫竹林。
冯筠笑道:“这里是卧龙山的山脚,此地的土壤比起那些普通土壤好一些,毕竟曾是五岳高山之一嘛。”
阚坷点了点头,他虽然无法和修士一样看到一些山水端倪,可他还是清楚灵气存在的,毕竟当时洞天那个大窟窿灵气倒灌实在太过于显眼,想必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看见那副场景。
黄三娘小步去往宅子那边,这座宅子百年间来只有他们一神一鬼一妖居住。
那尊神龛被冯筠托在手中,他看着里面那尊泥塑神像,多少有些感慨。
阚坷接过神龛,三人朝着宅子那边走去,宅院极大。在阚坷看来显得有些空旷,他将神龛放在走廊前,自己则端坐在青木廊道上,将背上的背篓摘下放在一旁,双手放在膝盖上,院墙不高,可以直接看到山水青松,不知在何处的瀑布声更是平添了一些雅趣。
冯筠同样坐在了廊道之上,黄三娘给两人递上一杯茶水,也盘腿坐在了廊道之中,她身子靠着柱子,静静不语。
还是冯筠也开口笑道:“阚道友,看你身手,武夫几境啊?”
听到武夫这个字眼之后阚坷就有些犯迷糊了,问道:“冯山神,武夫我还算听得明白,就是这几境是怎么个说法?”
这下若青、黄三娘和冯筠都有些发懵,就连冯筠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武道有七境,道友不知道自己什么境界?”
阚坷摇了摇头。这些冯筠就觉得有些意思了,“那你是怎么做到身形如此之快的?就连皇三年的玉簪都有些追不上你的身形。”
少年笑道:“没有吧,只是跑的快了一些而已。”
这些三人都有些语塞,跑的快点?他娘的御风都有些追不上你。
黄三娘捂嘴轻笑。
阚坷挠了挠头,“孟叔叔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几境,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境界这个说法。”
冯筠将手放在已经重新化为原形的若青身上,说道:“武夫七境,一境开山炼体、二境炼气、三境便可算是登山,道友竟连这些都不知道,身形和身法都可以做到那种程度。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有意无意的没提少年的家乡那个地方,在洞天下坠之前,那座洞天突然破开一个大洞,两道金身法相直冲天际消逝不见,虽说他心底很想知道那两位神人到底是谁,可还是有些踟蹰难以开口,免得沾染上不必要的因果。
冯筠看到阚坷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他与坐在稍远处的黄三娘笑道:“三娘,不如进入道场炼化那枚道德钱,我施展神通帮你护道一程?”
那枚道德钱越早炼化对于黄三娘这种时刻都在遭受煞气侵染的鬼魅而言越早越好。他看黄三娘好像在犹豫,说道:“你我好不容易得此机缘,可莫要丢了。”
三娘点了点头,打开屋门,进入其中。这座宅子其实是当年冯筠所建的山神道场,原本是想要学那城隍夜审,直接开辟一条可以接壤阴冥的道路来,好让那些被抛尸此地无人看管的鬼魅直接步入轮回,只是没做成而已。
冯筠头上那根簪子一同进入屋中,化为一根拐杖,直插屋子中央,在底端一缕缕煞气鱼贯而出。白日里整座屋内却漆黑一片,只有那枚功德钱闪烁依旧。
阚坷回过神来,问道:“这是?”
“帮三娘护道一程,若是可行的话,她便可以不用遭受心中戾气而造就的煞气侵蚀。”他叹息一声,“三娘其实还算是幸运的,更多鬼魅原本还有灵智,可百年下来,早早的就化为了游魂厉鬼,凄惨至极。”冯筠收起术法,笑着说道。
阚坷点了点头,扭头与山神问道:“冯山神,可否将武夫说的仔细些?”
冯筠轻轻振袖,拿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笑道:“有何不可。我对于武夫了解其实也不算多,只知道武夫有七境。”他一一伸出手指,说道“从第一境开始分别叫做:开山、土胚、通玄、英雄、真武、擂鼓、杳冥。”冯筠收回手指,继续说道:“开山一境有三重,对应着‘拔筋、铸骨、洗髓’。英雄境又被称之为金阙境,六境擂鼓也被称为霜钟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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